李跃华讲完吴志祥这个案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出了他的想法:“我觉得会不会是像唐大说的那样,邢新生的失踪和郭巧枝有关系,刺激到邢炳春这个蔫人啦?”李玉堂用手指叩击着炕桌说道:“老公公跟儿媳妇扒灰的事儿倒也不算稀奇,但是郭巧枝是自己离开的,她并没有出啥事儿,这点怎么解释呀?”秦晓勇笑了:“我们前段儿破的那个案子,亲儿子把父母和妹妹都开枪打死了,说出去谁信呀。咱这活儿,就是王开解谜语的,谜底被咱们给揭了,一切就都知晓了。“唐晓棠一端杯,赞赏地看了秦晓勇一下:“来晓勇,师姐跟你喝一个,刚才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搞案子的乐趣就在这儿,谜面儿越复杂,我们越是觉得兴趣大,走一个。”柳玉秀进来招呼道:“今天可别把人都给喝趴下啊,莜面我给蒸上了,待会儿好好吃点啊。”周志伟好奇的问唐晓棠:“唐大,我可是听说你是海量,老李跟嫂子结婚的时候我不在县里,回来听是你那天一个人把县局机关的都给喝趴下了,你这酒量是咋练出来的。”唐晓棠吃了口菜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天生的。我爸的家风严,从小把我和我哥管的很紧,我在上大学之前没有沾过一滴酒。大一在学校过元旦。全班同学聚餐,都闹着要喝点酒助兴。那时候------那时候我的男朋友段明在追我,我表示不会喝酒,同学们更是起劲儿地要灌我。段明替我挡酒,把他给喝多了。我这人就是胆子大,不喝也不行了,当时想着喝多了拉倒,反正就在学校的食堂里,也出不了事儿,就跟同学们喝开了。结果呀,我们班那天但凡是会喝酒的,全让我给喝趴下啦,哈哈------除了觉得有点辣、味道不好喝、中间上了两趟厕所外,我啥感觉也没有呀。这几年喝的次数多了,我才知道好酒跟普通酒的口感是不一样,别的也没啥区别,酒喝多了也挺解渴的。“周志伟心说,你去一边吧,对你是解渴,对我们那就是要命啦。唐晓棠给大家爆了个料:“我跟你们说啊,有个单位想找我去当陪酒员,月工资那会儿就一万多,要不是我喜欢这行,那是每天吃香喝辣不花钱,只要保证每次有陪酒任务,喝够十五瓶高度白酒就可以下班回家了。”秦晓勇惊讶地张大了嘴,李跃华说道:“陪酒员我听说过,唐大说的这个十五瓶的量,是国家二级陪酒员的任务定量,一级的要二十五瓶以上呐。”秦晓勇哀叹:“老大,以后不跟你喝酒了,一顿让我喝二十五瓶白开水我也喝不下,更别说是高度白酒啦。”唐晓棠笑了:“你傻呀,中间你不上厕所吗,哈哈哈哈-----那憋都把你憋坏啦。“他们说话间,牛牛把个大案板放到了炕上,柳玉秀端着冒着蒸腾热气的三层大笼屉进了屋,把笼屉放在了案板上。她伸手掀去了上面的笼屉盖,最上面是一屉唐晓棠点名要的莜面窝窝。这莜面窝窝是手巧之人才能弄好吃食,把手洗净,将用烫水和好的莜面面团按着自己的习惯揪下来大小适度的一块儿;放在专用的器皿上或是一只手的手掌外沿,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按住这一小块面团向外向下适度用力把面团推得展开;之后迅速把展开成薄片的莜面片儿提起,顺着劲儿一卷,就成了一个中空的莜面小圆筒;把一个一个小圆筒依次排放在笼屉里面上盖加大火蒸八到十分钟下笼,趁热拌上适合自己口味的配菜和荤素汤汁入口品尝,那简直是好吃到姥姥家啦。唐晓棠喜欢用素汤调着吃窝窝,柳玉秀早就给她备好了。她在一个大瓷海碗里用炸好的葱花油、香油、辣椒油、酱油、陈醋、加大半碗热水冲开端了过来。唐晓棠接过碗来就着笼屉,夹起一大片连在一起的莜面窝窝放入碗里的汤中,从桌上的盘子里把黄瓜丝、水萝卜丝、蒸山药、蒸茄子、黄豆芽凉菜、西红柿汤、香菜末、香葱末、各取适量放进碗里,和碗里的汤汁莜面搅拌起来。牛牛给她递过来一头剥好紫皮大蒜,唐晓棠咬一抠蒜就上一口拌好的莜面,直吃的是满头大汗。此地人讲究,吃莜面不吃出汗,那就是主人家媳妇不会做饭,柳玉秀看着唐晓棠的吃相,欢喜的眉开眼笑。男人们的吃法相对简单,每人一个大海碗,碗里是热乎乎的羊肉汤,把莜面窝窝夹进肉汤里,再按各自口味儿加入适量的配菜就可以大嚼了。这顿莜面把人们吃的脸泛红光、额头冒汗,牛牛佩服地对唐晓棠伸出大拇指:“姑姑,你比我能吃。”初春的夜晚清冷寂静,男人们都睡上了大屋的大炕,唐晓棠和柳玉秀睡在西正房的小炕上。柳玉秀把灶火捅旺,一铺小火炕让她烧得发烫,两个女人只留下最后一件内内在身上,还是热得连被都盖不住,屋里一片迷人的春光。柳玉秀看着舒展开长腿把双手枕在脑后的唐晓棠,爱怜地跟她唠着悄悄话:“妹子,我是个女的,可是看着你都有点动心了,你说你咋那么傻呐,真的就不再嫁了吗?”唐晓棠拉起柳玉秀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幽幽地说道:“嫂子,你看我的身上烫不烫?哎,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啊嫂子。我这命都是他给的,要是再把自己交给别人,我对不起他,我不能那么做呀。“柳玉秀:“可是你这是苦了自己呀,你---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她伏在唐晓棠的耳边,轻声对她说了几个字。唐晓棠的脸红了,她回忆着摇头说道:“没有,海子也什么都不懂,我们就有过那么一次,我觉得还挺不好受的。”柳玉秀直起身子搂住她的肩膀说道:“我做了六年多的寡妇,知道有时候的日子真是难熬,你还不到三十岁,往后难熬的日子还长着呐。”她搂紧了唐晓棠,心痛的眼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