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棠示意李健过来给李裕侗和她倒酒,等李健把酒倒好,唐晓棠端杯站起对李裕侗说道:“李局,我代表平城过来的弟兄们敬您一杯酒,这次两家联合办这个案子,还要多仰仗您的支持啊。”李裕侗笑呵呵地端起杯来:“你太客气了,天下刑警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唐晓棠笑盈盈地说:“那我先干为敬。”她把杯中酒干了,斜过酒杯给李裕侗看了看。李裕侗自然也把杯中酒干掉,放下酒杯请唐晓棠落座。唐晓棠没有坐,让李健又给她和李裕侗倒上酒,她再次端起酒杯对李裕侗说道:“李叔,要是论起来,您是我的长辈,我这做晚辈的应该敬您一杯酒,这是咱们个人的情分,这杯我敬您。”李裕侗高兴地端起酒杯:“好、好,这杯应该喝,”他把这杯酒也干了。唐晓棠陪着李裕侗喝了第二杯,对李健说道:“阿健,倒酒。”李健再次给两个人把酒杯倒满,唐晓棠又把杯端了起来。罗炳军一看,这情况不对呀,唐晓棠这是可住李局一个人来了,自己得给李局挡挡酒啊。他伸手去端面前的酒杯,却见周志端杯站起对罗炳军说道:“罗局,我敬你一杯,这次过来要给你们添不少麻烦,还请您多费心啊。”罗炳军连忙端杯和于刚柱客套了一番,两个人共同喝了一杯。谢志敏则是邀着赵震喝了一杯,剩下黄全友和孔繁荣,他二人去为李裕侗挡酒就不合适了。罗炳军、赵震各自跟于刚柱、谢志敏干了一杯,再看李裕侗那边,已经被唐晓棠找着由头儿干了第三杯。李裕侗是有些酒量的,可是年龄不饶人啊,他现在慢慢喝还能对付一阵子,像这样连着一口一个干杯就有些吃力了,那可是九钱的大杯呀。唐晓棠劝酒的理由都很充分,礼节也很周到,李裕侗不好推辞。再说女性有她天生的优势,一个男人来劝酒可搪塞掉,一位美丽的女子来劝酒,任谁也都会欣然接受,不然就太没有风度了。罗炳军看唐晓棠又端起了酒杯,李局的神情隐约有些为难了,他连忙站起来说道:“那个——唐支啊,我个人跟你喝一杯。阿健,来,”他听唐晓棠这么叫李健,也顺嘴学着唐晓棠的样子称呼他了。李健一看罗炳军的意思是让他给倒酒,这倒是随了他的心了,给别人忙活着倒酒,自己就不用喝啦。所以李健很听招呼,笑嘻嘻地过来给罗炳军把酒满上。罗炳军端着杯站了起来,对唐晓棠说道:“唐支队,通过这次你们过来办案子,咱们这就是认识了。以后断不了我们的人或是我个人有事要过平城去,到时候还请多关照啊。”唐晓棠听罗炳军招呼自己,放下酒杯坐了下来。这是李裕侗刚才立下的规矩,站起来喝的全不算。等罗炳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唐晓棠端起酒杯说道:“罗局,你太客气了,咱们的人去了平城有啥事儿,就直接联系我,你罗局就更没有问题了。”她跟罗炳军把这杯酒喝了等他坐下,站起来示意李健倒酒,李健利索地给罗炳军和唐晓棠又把酒杯倒满了。唐晓棠端起杯说道:“罗局,刚才本来是要敬你的,却让你抢先了,那我就借花献佛回敬你一杯吧,请!”罗炳军闻言嘴里有些发苦,自己这才是多此一举呢。要知道唐晓棠是往他这儿转,老老实实等着就行了,何必多喝这一杯呢。这时包头的几个人都已隐隐感觉出来,这位美女支队长的酒量怕是不浅,得小心应付了。可是再怎么小心也已经晚了,酒宴都摆开了,作为主人来说,那是必须要把客人招呼好的呀。但唐晓棠这种酒量的客人他们是没经见过的,以至于喝到后来变成了一幅有趣的画面,唐晓棠只要伸手去端杯,李裕侗就用脚在桌子下面去碰她的脚尖,小声对唐晓棠说:“可以了、可以了,我已经够了。”罗炳军一迭声地招呼大伙儿:“多吃菜啊,来来啦,尝尝这个烤羊排,酒随意、随意啊。”陈乐阳他们开在食堂里的那桌,气氛相当的好,只有一个东河区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贾志明作陪,宴席一开他就告饶投降,说自己晚上还在带班儿不能多喝,大家都随意吧。都是年轻人好说话,往后这几天全得靠东河区刑警大队的人协助配合,陈乐阳、段守恒等人也不强求,找共同的话题和贾志明边聊边吃,一顿饭下来就快成了哥们儿啦。中间陈乐阳、段守恒、贾志明三个人过领导们这屋来敬酒,李裕侗等人已经免战牌高挂,唐晓棠让陈乐阳、段守恒在给包头这边的人敬酒时他俩把把酒干掉,包头的几位领导都一起意思一下就行了,不再一个一个单敬。唐晓棠这会儿就是这一桌的酒司令,她的提议包头的几个人热烈响应,大家也看出来了,自己这点酒量跟唐晓棠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只要是能少喝点儿,面子什么的就无所谓了。作为回报,罗炳军也示意贾志明在给平城的几位领导敬酒时,他自己干了就行了,平城的他们也随意就好。唐晓棠是有意卖弄,她让李健找了三个杯摆在自己面前都倒满了,对给她敬酒的贾志明说道:“我们平城人讲究一敬就是三杯,你就喝一杯啊,我来三个,”她把三杯酒一一干掉了。贾志明和陈乐阳、段守恒往食堂那屋返的路上,诧异地问道:“你们唐支队是不是喝多了,她咋自己灌自己酒呢?”陈乐阳笑道:“没看见你们那几位都不张罗了嘛,我们老大是喝的没意思了,自己找借口想喝点儿,能把她喝多了的人我还没见过呐,哈哈---”人家不张罗了,唐晓棠也就不再非跟大伙儿拼酒,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没有一个人喝得大醉,不过李裕侗、赵震、黄全友、孔繁荣这几个都有点儿高了,只有罗炳军清醒一点儿。酒宴散了之后,李裕侗先有司机开车送他回去了,走之前和唐晓棠约定,明天上午他问一下技侦那边儿的进展再和唐晓棠联系,让她根据情况自己决定去不去白云鄂博。之后罗炳军等人把唐晓棠她们送到老平房前面,关照她们早点休息之后道别离开。陈乐阳腿脚快,已经提前跑回来查看了给唐晓棠整理出来的房间,他带着唐晓棠到了前排最东面的那个房间门口,拿钥匙打开门之后把钥匙交给了唐晓棠:“老大,你早点儿歇着吧。”唐晓棠接过钥匙装进兜里,陈乐阳对她说道:“老大,给你这屋多放了两个暖壶,水都打满了,脸盆架最上面的脸盆给你洗干净了,你就用那个盆吧。我就在你旁边这屋,有事儿你就喊我。”唐晓棠拍了拍陈乐阳笑道:“好,我自己看吧。你让大家也都早点休息,不要熬得太晚了,也许明天就要开始忙活了。”陈乐阳答应着转身往西走了,唐晓棠推开门走进了房间里。这时快二十二点三十了,黑色胶皮的老式电线从屋顶正中垂下来三十多厘米,末端悬挂着一个黑色老式灯口,上面拧着一个发出暖黄色光芒的灯泡。唐晓棠根据这个灯泡亮度判断了一下它的瓦数,估计应该是100瓦,因为它把屋子里照的很明亮。靠着西墙的位置,床头靠北墙、床尾向南放了一张大尺寸的单人床,床上铺着崭新的白床单,放着两个套着白色新枕套的枕头和一床套着浅蓝色新被套的被子。唐晓棠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她就是想再睡睡那个十几年前值班时睡过的高低床。看了看屋子里其它的摆设,倒是没有没有大的改动了,靠着北墙的棕色长方形办公桌、东墙处的三把电镀折叠椅、四个大暖壶、西墙门角处的脸盆架子都还在,并且被人擦拭的干干净净,青砖地面也擦洗过,上面的水渍很明显,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潮气。唐晓棠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床单、枕头和被子,入手凉凉的很干燥,这令她非常满意。她这个人的适应能力是比较强的,可是在周志的精心照护之下,也变得有些挑剔了。周志在有些地方,把她照顾的太细致入微,使得唐晓棠平添了一丝娇气。按照周志的理论,女人睡觉的地方最忌讳潮气湿气,那会对身体有害处。所以他时常都要把被褥拿到阳台晾晒保持干燥,并且在唐晓棠洗完澡之后拿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才让她躺下。这就弄得唐晓棠形成了习惯,睡觉时最怕床铺被褥不干燥,那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极少出差去南方,都是让给别人去,因为那种潮湿闷热的环境让她极不适应。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情况下她会讲究一下这些,真要是事情紧急,那还有心思顾这些呀。唐晓棠脱**上的外衣扔到床上,想了一下又自嘲地笑了笑,拿起外衣重新穿上,开门出来往东走了几步观察了一下。大院的东墙与这辆排房之间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地面上有一条碎砖铺就的小路向北延伸到远处办公楼前。她正要顺着这条小道往办公楼前面走,就听有人在身后不远处喊她:“老大,你要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