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左右打量几眼,倒没看到有什么扎眼的人,便徐徐的跟在马车身后。一路上,那小姐常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往后看,每次看到陈羽确实还跟在后面,便放下心一般地出口气,然后冲陈羽羞涩地笑笑,陈羽也便冲她笑一笑,就这样一路无话地护衞着她们到了西城拢翠观。
这拢翠观占地不小,据说裏面有上百名修道的女冠。当今皇上崇道,老爷来京后便先是倾尽财力建了这拢翠观,以求迎合上意,果然这官儿就越做越大。老爷发下了话来,现在的府里,即便是像太太一般信佛的人,也是每半个月就要到观里来一趟的。
只是陈羽等人却是根本进不去门的,这拢翠观里尽是女冠,因此拒绝男子入门,府里估计也就只有老爷和原来管这裏开支的陈应能进去吧,至于外面的人则更是别想。
因此,几个女孩子下了车,陈羽道:“我也只能送到这裏了,这裏不许男子入内,你们自己进去吧。”
那个儿高些的小姐看了看陈羽,眼中掩饰不住的一抹感激,只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对着陈羽福了一礼,然后便低着脸儿拾阶而上,其她三个女孩见状也是一福,然后跟在她身后叩门去了。
那伙计赶着车回去了,陈羽却在拢翠观门口倚马而待,直到观门打开,出来一位女道士,那小姐说了几句之后,便被引了进去,陈羽这才翻身上马,往陈府而去。
只是,都走到了角门下了马,那马也由周二牵着送去马厩了,陈羽脑子里还一个劲儿的回味着拢翠观将要关门时,那抹明艳凄美的眼神儿。
神思不属的走了几步,陈羽才想起来,这几位小美人居然也没问问自己这恩人的姓名,便不免若有所失的摇了摇头。又想想自己正在极力争取做那拢翠观的管事,便不免心裏一动,暗想若是我做了那拢翠观的管事,到时岂不是可以在观中随意进出?
陈羽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不远处正有两个人走过来,却是同在二爷房里的陈谦与陈和。
那陈谦与陈羽是同年进府的,官场上讲究同乡、同门、同科、同志这四同,可以倚之进退,这陈府里下人们也一样讲究这个。陈羽是那一年里进府的下人们中间混的最好的,便被陈谦等奉为掌事,事无大小皆附骥其后。
当下陈羽远远的看见了陈谦,那陈谦也正看见了陈羽,他便忙拉了拉陈和的衣裳,陈和顿时也看见了,两个人便一起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跟前,陈谦已经说道:“羽哥,快回去吧,二爷急急的找你呢!”
陈羽闻言心裏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只听他问道:“哦?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时那陈和接着说道:“出没出事儿的,咱们哪里知道去。咱们就知道,二爷回家来之后,那郑管家便到了房里,也不知跟二爷说了什么,二爷就命人到处找你了!”
“哦?”陈羽闻言便觉得心裏猛地跳了一下,情知是那郑海已经告下了状了,他顿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可就是血染庭草,陈羽怎能不提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