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闻言看了看一旁侍立的银屏,小心翼翼地说道:“回二少奶奶,小的找了那长安城里专门放债的胡大海,此人小的认识,倒是个可靠的人,所以就把银子给了他,着他代为放出去。也不独我,城里很多人都是由那胡大海帮着往外放钱的。”
二少奶奶深吸了一口气道:“既如此倒也好,可是为什么,上午银屏问你时,你竟说不知道?莫非二爷的钱去了哪儿,我竟是个不该知道的?还让你那么样的说瞎话儿骗我们?”
银屏闻言狭促地冲陈羽眨了眨眼睛,陈羽明白她意思,她竟是说,来吧,你不是嘴皮子厉害嘛,说出话来,竟是一宗儿比一宗儿讨巧,现在你可说吧,有本事把二少奶奶逗笑了,那才算你的能耐呢。
陈羽略一想,便躬身答道:“回二少奶奶,二爷曾经嘱咐过,这银子的事儿不许告诉任何人,依小的想,二爷那意思,只怕是因为这银子还没有拿牢靠,所以不想让您跟着担心。不过,既然二爷不让说,我也就不敢多嘴。您知道了的,这怨不得我,那是您从外面知道的,所以我倒是尽可以帮银屏姐姐解惑。但是您不知道的,比如这放债的事儿,我若是告诉了您,可就是我不尊二爷的吩咐了。您想,我说了实话,是对二爷不尊,说了瞎话儿,是对您不敬,这对我来说都不好。”
顿了顿,陈羽又接着说道:“可是话又说回来,依着我这小心思,我若是跟您说了实话儿,二爷现在不说什么,回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寻我个不对付,打我一顿;我若是不跟您说实话,您也顶不过就是生点气罢了。我心裏可是有杆秤,您是个菩萨一样慈悲的人,再不会打我们下人的,所以,这么一想,我倒是宁愿说点瞎话儿给您,也不敢得罪二爷了。我这点小心思,请你恕罪。”
二少奶奶闻言面上渐渐露出笑意,只是等陈羽说完了,她才又撂下脸来说道:“照你那么说,骗我倒是该的了,你骗了我,我若是打你,还就不慈悲心肠了,可是不是?”
陈羽忙道:“小的不敢,小的该死。”
二少奶奶冷哼一声,扭过了脸去。陈羽趁机抬起头看,只见那银屏见他看了过来,便不由得刮着脸儿羞他。那意思是,好你一张利口,饶是自己办了惹人生气的事儿,偏还打你不得,怪不得那么些个小丫头子提起你来都是眼睛放光,原来竟都是这张嘴惹下的。就你这张嘴说出的情话儿,还不知能让多少女孩心裏极是酸软又是甜美的,真真的该一顿棒子打死了事。
陈羽冲他笑了笑,倒惹得银屏白了他一眼扭过了脸儿去。陈羽的心噗通一声这么猛地跳了一下子,心想莫不是二爷云雨里缺了这屋里的主仆二人,怎么这银屏倒是一副怀春少女的娇俏模样?
联想起自两个月前娶了二姨娘,二爷几乎不曾来前面睡过,陈羽便不由得心裏一边偷笑一边暗想,若是能饶个法子把这主仆二人按在身下,倒也算是可以小小的报了仇了。给他带一顶绿油油的高帽,这可比把那些板子打回来都要过瘾。
陈羽这裏正联想着无边美事儿,那里二少奶奶又说话了,“这说瞎话儿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你了,省的你倒说我不是菩萨心肠了。我且问你,那六万两银子是长安府丞徐平拿了来求官的你该知道吧,可是那银子放出去了,官儿却还没有给人家,那徐平已经开始到处说嘴了,这你知道吗?”
陈羽答道:“回二少奶奶,上午的时候,听银屏姐姐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