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二少奶奶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间,这边陈羽已经解开了自己腿上绑着的绳子,然后便站了起来。
要不说陈羽不是不是一般人呢,这按说被捆绑了一夜了,手脚酸痛,换了是谁还不得赶紧先活动活动手脚,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呀。但是陈羽不,他站起来就先是走到二少奶奶面前,在她有点躲闪的目光里兜头一揖,口中说道:“多谢姐姐援手!”
这个话可是说的有点意思,明明就是二少奶奶派人把他抓了来的,没有二少奶奶,他就受不了这一番罪了,但是他就是绝口不提这个碴儿,只挑着二少奶奶对自己的好说,言辞里又是捧又是赞又是谢的,顿时便让二少奶奶心裏的担心去了不少,那心裏对陈羽的感觉便越发的妙不可言了。
做完了这些,陈羽的脸上才顿时露出一副难受之极的样子,只看那表情,便是说他马上就要死了都有九成的人会信。二少奶奶见了顿时一惊,忙问怎么了。
陈羽便愁眉苦脸地伸伸胳膊伸伸腿,顿时把身子的酸痛与疲惫表现得重了十倍,口中却不说疼,只是笑着说:“没事的,毕竟是一夜没有活动,便觉得身子有点不爽利,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听他不说被绑住了,只说一夜没活动,二少奶奶那玲珑的心思顿时便心裏疼惜起来,心道真真的这个人,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顾着我的心思,不想让我心裏难受,这便是最最讨厌了。
有人说女人是这世上最奇怪的动物,此言诚不我欺。那女人心裏嘴裏说的这个讨厌,却并非真的讨厌,竟而是喜欢中透着嗔怪关心的意思,真真的女人心思无法言说,在那样一个男人为尊,男人们不屑于去研究女人的时代,也就是陈羽这般人物才能玩个通透。
二少奶奶当时心裏便想,这个人呢,绑了一夜不得动弹,绳索又勒得疼,岂有个不难受的,竟说什么只是有点身子不爽利,真是可怜了他这一番细腻的心思了。当下心裏便只顾着疼他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
陈羽看她面上挂着一丝后悔的意思,又见那眼神中满是关心,便不由得笑了笑,腆着脸儿凑过去道:“好姐姐,你便与我揉一揉吧,揉一揉,兴许我还好过些,可好?”
只看他脸上挂着那笑意,二少奶奶便找不出话来推辞他,但是要说给他揉肩捏背的,那可是妻子服侍丈夫的活儿,再不然就是丫鬟们服侍主子,她一个堂堂的二少奶奶,怎么能低声下气的去给他揉肩呢。
想到这些,她心裏便犹豫不定。陈羽觑见她的脸色,便顿时明白了这位二少奶奶心裏想着什么呢,当下便故意的苦着脸儿说道:“不揉也就罢了,我自己忍着点儿便是,这裏虽然没有什么外人,也不至于被人看见,但是毕竟二少奶奶是有身份的人,哪里能给我揉肩呢,想来竟是我孟浪了,姐姐勿怪!”
二少奶奶闻言心裏便顿时狠了狠心,咬了咬嘴唇站起来对他说:“你过来,坐下!”
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不对,便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二少奶奶这等聪明人,只消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陈羽话里的机关。他那里说的倒好像是一心为自己考虑,不过,虽然说是算了算了的,却又不知不觉的点给自己,这裏根本没有其他人,你就是给我揉一揉,也不会有人看见的,要说身份,两个人都那样过了,不过就是男人和女人罢了,还有什么身份好摆?
二少奶奶想通了这些关节,便不由得脸上烧红,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见陈羽只是嘿嘿地笑了笑便坐在了自己刚才坐过的凳子上,二少奶奶顿时觉得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便觉得自从那一次的风流之后,自己对上陈羽便仿佛再也不如以前般可以自如的应对了,只觉得事事时时都被陈羽捏在手心裏把玩。
陈羽坐在那里自己活动着手腕,二少奶奶则试了几试才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头,手才刚刚碰到衣服,便不由得一阵心跳,心说自己难道就这样饶了他了?就这样屈服了?真的,要给他捏背么?
可是转念又一想,不给他捏背又能怎样?人都已经给他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他粗暴的改变了,不认命又能如何呢?
这样一想,她的手便搭上了陈羽的肩膀,轻轻柔柔地给陈羽捏起了背,她一边捏一边还在心裏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妙的理由:他甜言蜜语地哄着我帮他解开了绳子,现在他已经自由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控制他的优势了,而他的力气那么大,一旦粗暴起来,我难免要再一次被他“玷污”,既然如此,还不如顺从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免去一场“羞辱”呢。我这样做,是出于无奈的,不能怪我不守妇德,只能怪这个人太坏了,坏进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