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工部左侍郎孟春交代,这件事的最后主谋是,是三皇子琅。”那狱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陈羽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他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看了看左右的戴小楼和郭兴,突然转身对面前的狱吏们道:“这件事怎么可能,三皇子绝对不会造反,一定是你故意屈打成招,意图谋害皇子!”
那狱吏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争辩道:“冤枉啊大人,这都是罪犯供认不讳的,小的绝对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借个胆子给小的,小的我也不敢诬陷皇子啊!大人明察呀!”
陈羽冷哼一声,喝道:“来呀,把这个诬陷皇子的混账给我打入死牢,稍后等本官处理完这件案子,再来细细审他!”
下面轰然一声答应,上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把那狱吏架走了。
那狱吏一边被拖走一边号泣着喊冤的声音,直吓得其他狱吏两股战战,陈羽这才笑着对这些狱吏道:“刚才那一定是他在蓄意构陷皇子,诸位说,对不对呀?”
连个眼色都不用交换,众人齐声答道:“大人英明,明察秋毫!”
陈羽左右看了看,郭兴和戴小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都点了点头,陈羽笑了笑吩咐道:“那你们就下去重新做一份案卷来,其中不要出现任何关于皇子的证词,明日卯时,我要见到新的卷宗,明白了吗?”
“是,大人!”众人齐声答道。陈羽点了点头道:“诸位放心,本官也是为了大家好!既然诸位都已经明白了,那就赶紧去办吧!”
众狱吏答应一声,施了礼退出来,才纷纷在额头上抹了抹汗,松了一口气。多年的狱吏经验使他们知道,替罪羊已经帮他们选好,剩下的他们这些人,只要嘴紧点,已经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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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就是臣整理出来的一份卷宗大略,请皇上过目。”陈羽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把手中一份奏折递了上去。
那太监要过来接奏折,柳隐却抢先一步走过来,一把把奏折从陈羽手里抽过去,然后冷哼一声才走回去递给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当今皇上。
略略地翻开扫了两眼,皇上便把奏折放到了桌子上,口中问道:“陈爱卿,何进远等叛贼,已经悉数招认了?”
“回皇上,是的。昨晚突击审问了众多大臣之后,他们都供认不讳,于是,今天早上,臣和戴大人、郭大人一起亲自提审了叛贼何进远,何进远对于和七王爷联手谋逆之事,亦供认不讳。”陈羽恭敬地答道。
皇上看了他身后的戴小楼和郭兴一眼,见两人也都低着头,便知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当下他叹了口气,说道:“此案必然株连甚广,对我大周朝政影响甚大,唉,这几日来,朕忧心不已呀!昨日晚间听宫里的奴才们说,陈爱卿只是抓了为首的重犯,其他人还都没有抓,如此甚好,甚好啊,稳定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呀!”
“是,皇上。呃,臣还有一事要禀告皇上。”陈羽试探着说道。
“讲!”
“昨夜审理众多叛贼时,并没有让人吃惊的证词,但是今天早上臣等三人提审何进远时,他却供认,此次时间除了他和七王爷之外,皇三子也是其中首脑。”
“什么?”皇上闻言拍案而起,陈羽身后的戴小楼和郭兴则听得同时身子一震,他们当然都知道,今天早上何进远情知大势已去,对于造反一事供认不讳是不假,但是他们三人问话的时候,和何进远作答的时候,却根本就都没有提到皇三子琅的事儿。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陈羽的心思,陈羽这样做,竟然是要断去何进远的最后一丝生机,是要把他彻底除掉了,这样一来,两人心中也很快就明白了陈羽保留下那些何党的五品及以下级别官吏是什么意思了。很简单,就四个字,政治接收。
不过,两人低着头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却又都很快原样站好了,等于是默认了陈羽的说法。
陈羽低着头说道:“回皇上,臣等听到这件事,也很吃惊,于是,臣等又重新提审了其他的很多叛贼,臣想,如果三皇子真的是其中主脑,那就不应该只有何进远才知道,其他几个骨干,也该知道才是。但是一审之下才发现,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这件事。因此,据臣等三人商议,一致认为,一定是何进远意图诬陷三皇子,所以才有如此说法。但是,事涉皇子,臣等不敢妄断,故此特来请皇上亲自决断。”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三人都认为是何进远在构陷三皇子,那就一定是了。”
“是,皇上。”陈羽见得到的结果和自己预想中的几乎一模一样,便继续说道:“那么,臣等请示皇上,何进远一党该如何发落呢?”
皇上呆呆地想了一会子才说道:“就按照《大周律》来办吧!”
“是,皇上!但是,何进远为当朝首辅多年,按照我朝惯例,纵是做反,皇上也可以免去其死罪,以示对臣子的疼惜,您看这何进远……”陈羽斟酌着词句的说道。
但是他的话,却被皇上给打断了,“不必了,就按照《大周律》来办吧,族中男子一律弃市,女子打入贱籍,发往教坊司世代为奴。”
“是,臣等遵旨!”陈羽等三人一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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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等人下去了好一会子,皇上才吐出一口气喃喃地问道:“爱妃,你说,琅儿到底有没有作乱呢?他是不是,真的想杀掉朕,然后即位呢?”
侍立一旁的太监宫女闻言吓了一跳,纷纷做出眼观鼻,鼻观心傻子一样的表情,那柳隐是何等灵巧的人儿,她想了想笑着说道:“皇上多虑了,臣妾对三皇子虽然没什么好感,那人胆大妄为,连臣妾的主意都敢打,但是,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呀,就算是再不肖,想来也不会做这等人神共愤之事的,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嘛!您说呢?”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轻声地叹道:“是啊,还有谁比朕更了解他呢?他是真的儿子呀!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不会的!……唉,朕老了,难得陈羽如此了解朕的心思呀,为朕保住了一个儿子的性命,嗯,就冲这一点,朕就给你这个弟弟一世的荣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