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装模作样地带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样事,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做出来的诗竟然是一样的,真是奇也怪哉!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他叫白居易。”苏小小淡淡地说道,听上去像是在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是从她那眸子流淌出的深深的忧伤却告诉陈羽,这个人一定曾经给予她一种刻骨铭心的创伤。或者,她们曾经相恋过,后来被迫分开了?也或者,苏小小曾经喜欢过他,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羽的心裏忍不住胡乱的猜测着,但是,这些所有的猜测加在一起,都没有白居易这三个字给予他的震撼多。他忍不住喃喃地问出了声来,“这裏也有,白居易?”
苏小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陈羽的眼中为何全是吃惊,便问道:“怎么?难道大人还听说过他不成?”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听说过他呢!”回过神来的陈羽赶紧否认,不过陈羽还是顿时明白了刚才苏小小为什么要把颖儿她们支开了,毕竟虽然苏小小口中说相信自己不是抄袭这白居易的诗,但是听在那两女耳中,却未必不会对自己的信誉形成一种质疑,因此,看起来苏小小倒真是个细心的人呢,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已经考虑到了。
白居易,白居易!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陈羽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里,也有一个叫白居易的人,只是不知道,此白居易是不是彼白居易呢?从他也做出了那首红泥小火炉的诗来看,难道现在的这个白居易是从唐朝穿越来的不成?要不然,他怎么会也做出了那首诗呢?这可真是一个难猜的题目呀!
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惊慌,陈羽问道:“不知道这位叫做白居易的人,与苏大家你……”
陈羽此时虽然心绪慌乱,但却还是想到了刚才苏小小的话,红泥小火炉那首诗,连柳如眉都不知道,她苏小小却知道,而且,看她在提到白居易时神情忧伤,想必她们之间肯定是曾经有过一段什么故事的,这关系嘛,应该是非同寻常。
果然,听了陈羽的话,苏小小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答道:“白居易,曾经差一点就做了我的情郎!”
她看了看陈羽,就像是怕陈羽不相信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柳姐姐现在与大人的关系很是类似,他曾经,也是我的老师,我跟着他学作诗,他为我写词,我来唱。说起来,我长安歌神的名头,倒是大半得益于他的诗词。”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他的前世今生对白居易都没什么了解,只不过知道他是唐代三大诗人之一,有《琵琶行》、《长恨歌》等一些名篇传世而已,但是想必一个能在唐朝那样的诗歌国度成为三大诗人之一的人,想要写出几首受大家喜欢的诗词是再容易不过了,而苏小小能藉着他的词唱红长安,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既然白居易的诗词写的那么好,为什么会在长安籍籍无名呢?
还没等陈羽问出来,苏小小已经说道:“说起来,他的诗词文章,以及琴棋书画等各方面的才华,在小小看来,我大周朝几乎不做第二人想,纵是那李太白,在我的眼中也未必抵得上白居易。但是,他出生在白家,而白家,在当年却是我大周先皇刚刚即位时的死敌,所以,先皇登基两年之后,白家便在皇上的打击下迅速的没落了,而且,他到长安来考试达六次,到最后一次已经是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了,却始终都无法上榜,若说是他的才学不足,我是不信的,只能说是先皇早已留下旨意,只要是白家的人,便一律不要。所以,他一生潦倒,直到三年前,才在一个朋友那里谋了一个小小的主簿之位。”
说到这裏,苏小小低下了头来,“当时我对他爱慕非常,最后甚至干脆当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但是他却一心想要做官,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主簿都能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因此,无论我怎么挽留,都留不住他,他到了两千多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去,做了他朋友的幕僚。”
陈羽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来,倒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这白居易也实在是官迷心窍了,放着苏小小这等绝代佳人不珍惜,居然要去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小主簿。
陈羽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道苏大家跟我提起这些,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