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杂沓,毕竟不是专业的军士,虽然大家的马术都好,却不免少了些整齐,一路来到刑部的路上,还多亏了老管家是素常带过兵的,由他纵马忽快忽慢跑前跑后的协调整顿,这队伍才好看了许多,也整齐了许多。
在老管家的分派下,约一百人去了后门堵着,剩下众人纵马将户部衙门的大门口围了起来,门口值守的军士自然不准这批杂牌部队进去,当下一边两厢对峙,一边有人往裏面通报去了。
关宁一眼认出这是细柳营官将的打扮,便知道定是郭兴调的兵,她忽地下马,一手仗剑一手高擎玉尺,便直直地往里闯。
“陛下御赐玉尺,谁敢拦我,格杀勿论!”
玉尺公主府的众家丁一见,自然赶紧簇拥在关宁身侧,一时间那守门军士为其壮情所夺,竟是被关宁带着一批家丁给冲开了大门,直奔后面的刑部大牢而去。
才刚刚冲进去,关宁便转身对走在身侧的老管家低声吩咐了一声,“把外面的人都清了,先缴武器,然后,杀掉!”
老管家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却是转瞬就明白了自家公主的意思,不由得心裏暗叹一声,真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即便只是一个女儿身,即便迄今为止都没有上过战场,但是这股狠厉的杀伐决断,却是从大将军那里学了个十成十,这大概就是父女天性吧!
有些人哪,不管是男是女,她生下来就是这么个材料!
自己只是来救人的,守门的军士不过是盲目的听着上面将领们指挥罢了,又知道些什么,既然已经被自己冲开了大门进来了,把人救出去就算是万事大吉,但是这个时候,玉尺公主却已经考虑到退路,甚至考虑到整个叛乱的这一部大棋,因此,她没有给懵然不知所为的士兵们一点退路。
老管家答应了一声,便带着队列后面的几十人转身又回了门前。
这时,曹子珍得到消息已经来到了大牢门口,迎面见到关宁,又见她身后跟着百余手执兵刃的家丁,不由得大吃一惊,玉尺公主府上的一个老家丁,说不定都曾经是自己的上官呢。
既然关宁带着人明火执仗的冲了进来,想必也知道了不少事情了,曹子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站在门口等着关宁等人过来,同时思量着对策。
没有人会料到关宁会突然杀出来,郭大将军已经把每一步都算的十分精准了,但就是没有料到关宁会得到消息,更没料到她得到消息之后那么快就敢于带着家丁冲到刑部大牢来救人!
自己手里只有不到两百士兵,能与她带来的这些老杀将们一战吗?
关宁来到大门口,冷冷地看着曹子珍,把手里的玉尺高高举起,“曹子珍,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玉尺如见陛下亲临,你敢不跪!”
曹子珍嘴角一撇,双手抱拳道:“公主殿下,黑暗中难辨真假,末将甚至无法分辨你到底是不是玉尺公主,所以,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这话听得关宁一愣,这时曹子珍又道:“末将奉刑部尚书郭达人之命在此看守钦犯,尔等擅闯刑部大牢,乃是满门抄斩之罪,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关宁此时已经明白了曹子珍的意思,不由得冷哼一声,“陈大人什么时候成了钦犯?郭兴何时又有从细柳营调兵进城的权力了?哼,你们私自调兵意图谋反,居然还想倒打一耙,来人哪,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给我上!斩杀曹子珍者赏银万两,本公主亲自上奏折为你们谋取前程!”
曹子珍闻言眉毛一立,“把住大门,有敢近前者,杀无赦!”
说完了,他把大门交待给一个贴身的副将,便回身往裏面走。
下午郭将军特意吩咐过了的,一旦有变,立刻诛杀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