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宴(1 / 2)

菩萨蛮 悄然无声 2764 字 2个月前

“啊,锦瓯!放开我。”

她被锦瓯抱到内寝殿里便直接丢到了床上,明黄的被褥虽然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力,全身的骨头还是隐隐地痛着。

可是直到他的躯体覆上的重量的关系,夜宴方才恢复了大半的神志。

“不,朕决不放开你……”

像是要说给他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夜宴听,他安静地抚摸她曲线优美的颈,略有些薄茧的手指一一滑过昨夜疯狂所留下的痕迹,微笑:

“……你知道这绝无可能……”

说完,他在她殷红的唇上激烈地印上了自己的嘴唇,可是在碰触到她唇的瞬间,身下的躯体忽然强烈的反抗。

“锦瓯!你听我说好不好!”

微弱地呼喊了一声,唇旋即被牢牢地堵住了。

“朕什么都不要听!”

挣扎,拂扭,沉沉的喘息中,觉得身上的男子有着渐渐疯狂的趋势,再无法忍耐挥手而下,一记耳光发出的响亮声音在无人的殿内回荡,感觉到锦瓯僵直在那里的身子,她墨色的明亮眼里第一次有了气愤和惊惶的波澜。

“你冷静一点,好吗?”

直直地用她不知道、没有见过的眼神凝视着她,那美丽的眼中让她分不出是什么神色,却莫名惊心动魄。

她在害怕了吗?

是害怕他,还是因为殿外男子看到他对她的碰触呢?

许久,他缓缓地笑了,那薄薄的唇挑起一个艰涩的弧度,却宛如地狱中的修罗。

“不好。”

罗裳被毫不怜惜地撕碎,褪尽。修长的手指近乎肆虐地揉拧着玉做的躯体,那玉却渐渐地变得冰凉,殷红的痕迹慢慢的在她的胸前、手臂、腰间、腿际逐渐地浮现。

眼睛因为痛楚而慢慢地失去光亮,她还是努力地看着面前的锦瓯,隐隐浮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他所熟悉,但也疯狂得陌生的脸。

“锦瓯……锦瓯……”

压制着疼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夜宴,手指强行伸进她正在用贝齿蹂躏的口中,然后看着自己手指的血从她殷红的唇中流出,微笑地细语:

“朕爱你啊……爱你啊……”

她急促地喘着,疼得难耐,却又无法呻|吟,蓦然间,身体仿若被撕开,离水挣扎的鱼一样弓身弹起,又被强力压下,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优雅的微笑,他狠狠地,把掺血的吻烙在了她的颈上,肩上。

一次次毫不怜惜地贯穿着她,那手指却依旧停留在她的唇齿之间,已经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血从殷红的唇中流出。

他靠近她的耳畔,低声一再一再残忍地呢喃着:

“爱你啊……”

身下的女子,只是在他激狂的动作下轻轻地,仿若风中残花一般颤抖着,那墨色的眼没有闭起,大大地张着,却已经失去了焦距,隐忍着这个无法止息痛楚。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被自己彻底地毁坏了,再也无法弥补,但是他并不觉得后悔。

他以为三年的时间,她已经忘却了那名男子,他以为三年的时间他可以走到她的心间,可是他错了,错得那般厉害,那般愚蠢。

原来,她始终都没有爱他,原来,这世间竟是没有人爱他。

他的粗暴伤害了她,可是她的无情又何尝不曾伤害到他?

爱情本就是一把双刃之剑,爱人,爱己,伤人,亦是同样伤己。

看着她痛,他同样加倍的痛,却带着莫名的快|感,只是却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或是为他们彼此。

床上的一片轻纱从紫檀的雕龙柱上披撒而下,她苍白的唇间渗出绯红的血,丝丝缕缕,未到颌边便已干涸成了燃烧的痕。而心似乎也从这细细绣出的精致花纹中,失去了什么……

夕阳如血,渐渐苦寒的天气,已经让谢流岚冻得僵硬了身子,终于宫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带着暧昧的神情垂眼一笑。

“谢大人,传皇上口谕,您可以出宫了,还有长公主身体不适,皇上说要留在宫中静养。”

“臣领旨谢恩。”

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的身体跪拜完之后,他凝视着已经灯火通明的乾涁宫,很长时间,然后猛然一个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去,那身影在无暇雪色上投下了一抹浓郁的阴暗。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宫中依照习俗都挂起了各色彩绘的灯笼,整个皇城都沐浴在一片如莹阑珊之中。

黎帝锦瓯按例在挲都楼设宴,隆重款待各族王公和外国来使。

楼前专设御座下,王公大臣及各国使臣都依次坐在席间观赏院中的歌舞。

夜宴由何冬扶着走下轿时,宫人便一声迭一声向内通传:“长公主到。”

夜宴有些蹒跚地走到明黄的御席前,淡然地朝着黎国的天子还有其左侧端然而坐的皇后,俯身下跪。

“夜宴参见皇上。”

看着眼前异常骄傲却也异常脆弱的身影,锦瓯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奇异的近似妖艳的笑意。

“皇姐,免礼平身吧。”

“谢皇上。”

她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扶着何冬的手臂,略显费力地站起身体,看起来似乎羸弱得随时会晕倒一般。

然后,落座在御座下席谢流岚的身侧。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是沉默。

良久,谢流岚才转过头,清澈的眼温和地看着她,低低开口,带着关怀的声音安静地漂浮在月色迷漫的空气中。

“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

她只看了谢流岚一眼,便垂眼低下头,乌黑发上的五凤攒珠冠,珠珞摇曳,映衬着苍白的肌肤,在满园灯火辉映下,显出一丝不稳的流金之色。石青的缂丝貂披风围住的优美的颈项,隐隐还可以看到几丝鲜红的烙印。

那几乎透明的指刚刚逃避似地碰到那青瓷的酒盏,就被他制止了下来。

“不要喝酒了,给公主上一杯清茶好了。”

身后的宫人随即应声而去。

可能因为离别得太久,夜宴似乎无法适应这蓦然的体贴,她逃避似地转头,望向了一旁。不曾想却对上了一双宛如阳光般明艳的眼,锦璎似乎更加的娇艳,仿佛正在盛放的花朵,那种张扬得毫无顾忌的美丽,让同为女子的夜宴,也不禁一阵心动。

可是锦璎的目光穿过她,遥遥地看着她身侧的谢流岚,满含幽怨。

倒是锦璎身旁,现在已经是北狄太子的悱熔,目光和她相对。

夜宴原本微微瑟缩的身体骄傲而又缓慢地挺直,凝眸无语间,已经征战了几回。

他们几人的目光交错相聚之后,便各自转头优雅的欣赏着戏台上的狮舞。

夜色与明亮月色交错下的华丽台上,正舞着五方狮舞。

看舞黄色狮子被规定为黎帝所独有的特权。戏台上黄狮子位于中央,其它四方的狮子各为青、赤、白、黑四色。五头狮子分别代表东、南、西、北、中。每一个狮子由二人扮成,蒙上一层狮皮,一人在前,身体直立,手擎狮头;另一人弯肘双手抱前面人的后腰。十人扮演五头狮子,连同两个耍狮人共十二人,调弄欢跳,舞步宏伟激昂。

台下的乐舞队伴奏着太平乐,赞美着黎国的盛世太平。

渐渐地夜宴真的看得出了神,楼前虽然燃着暖暖的炭火,手中亦抱着手炉,却仍是渐渐觉得有些凉意入骨,于是伸手便要执起面前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