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国主与何某十五年奔波,五年秘密练兵经营至今,方有今日一战。”何进不为所动,“何某就要在此扎根,让蒙古人冲过来,决不后退一步!”
“遵命!”左右齐声道。
何进高举着自己地铁枪,狠狠地砸在地上。高声喝道:“将我们的军旗升起,要让我贺兰儿郎看到,我何进仍站在这裏!”
“升旗、升旗!”
雪藏已久的赤旗被升了起来,赤红如血。似乎为应和贺兰军的义无反顾,天公起风了。将赤旗吹起。这面旗帜让贺兰军地信心大炽,中军五百健儿齐声高呼:“万胜、万胜!”
那战场之上与蒙古军绞杀在一起贺兰军军士也齐声高呼道:“万胜、万胜!”
“贺兰国王万岁!”也有人高呼道。
蒙古军被这突出其来地气势给弄得莫明其妙,他们见贺兰军的中军中升起了一面巨大地赤旗,像是耻笑他们。那贺兰军士似乎因为这面旗帜而爆发出无穷地潜力。个个奋勇当先,与数倍的蒙古军打个旗鼓相当。
“贺兰国王?”速不台目瞪口呆,满脸疑问。左右也是面露惊诧之色。
“大帅,他们难道是不儿罕的军队?”塔思问道,“他什么时候有了军队,而且谋反了?”
速不台虽然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只得连命军队从侧翼攻击何进的中军。何进的中军岿然不动,儿郎们纷纷下马。用圆盾结阵防守四周,如铁壁,众军士躲在后面用弓弩射击,杀退了一波又一波蒙古军的攻击。
少数冲入圆阵的蒙古兵,也被从马背上拉下,乱枪结果了性命。速不台看到了对方展现出来的仇恨、愤怒,也感受到了对方地勇气与骄傲。
何进命左右军士高呼:“贺兰国王已灭蒙古,斩蒙古可汗于野狐岭!”
他这话有些夸大其词。但从两百军士的喉咙喊出来。却洪亮如雷,在天地间久久回荡。甚至让战场上的厮杀为之一滞。速不台也听到了,尽管他不知道对方在喊声什么,但是早有懂汉话的手下告诉了他。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速不台根本就不敢相信。
贺兰军的气势趁势又涨了一截,以少打多,杀得是天昏地暗。何进十分满意这个效果,速不台却是气恼无比。
“大帅,敌军气势正盛,又酷暑难耐,我军将士虽奋勇杀敌,但眼下对我军却不利。不如暂且收兵?”塔思道。
“暂且如此吧!”速不台命令道。
号角声起,蒙古军闻听退了回去,双方以金水河为界,隔河对望,都不肯退去。此役贺兰军以少击多,却稍占优势,死伤一千五百人,对方死伤两千余人,贺兰军地弩弓与长刀帮助甚大。此役对何进这五千人马来说,可以说是虽然损失巨大,但是却经受住了考验,这让他信心大增。
副将沈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身上有多处伤口,戎衣被割成条状,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上下,大部分却是敌军的鲜血。何进亲自扶他下马休息,命医官替他疗伤。
丁老大颓丧地坐在地上,他地面前是他兄弟们的尸首。老幺半跪在地上,年轻的脸上黑油油的沾着尘土,两道泪水滚滚而下,清晰可见,流到他干裂的嘴唇,既咸又苦,伴随着伤痛。他们两人是全什中剩下的最后两人。
夜晚,速不台在营中焦虑地行走着。帐外仍时不时地有零星地交战声,双方虽都在舔着伤口,仍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可有北方来的消息?”速不台一遍又一遍地问道。左右皆无言以对,惶恐不安。
“再多派信使!”速不台连声命令道。
“大帅,这怕是敌军的扰军之计。”忽都虎托着受伤地胳膊劝道,“不儿罕何时有胆量敢谋反?可汗的一万怯薛军岂是他所能撼动的?”
“是吗?可是眼前这支骑军不过五千人马,依我看也不比忠孝军差。”速不台反问道。
忽都虎无言以对,今天白天他有些托大了,竟差点让自己回不来了,他是心有余悸。
“大帅,不如我们趁夜去偷袭,我们兵多,他们兵少,是经不起我们再强攻几场的。”塔思道。他认为速不台有些多疑了。
速不台心中也很不甘心,立刻起兵前去攻击金水河对岸的何进军。不料,他们却扑了个空,贺兰军大营虽灯火点点,却是空空如也。原来夜晚来临时,他连番派军前去骚扰,制造他还在河对岸的假象,大部却已经悄悄离开。
“可恶!”速不台恨恨地骂道。他又有了跟空气作战的感觉。
正在这时,塔察儿从洛阳派出急使赶到,带来了一个噩耗。原来贵由率少量手下在紫荆关外躲藏了半个月,终于摆脱了王好古部的重重阻拦,又担心赵诚已经率贺兰军南下堵截,只得折入太行山中,一面向河北各地通报消息,一面命人过河召速不台回军。那拖雷北返前派地信使却是早到了一步。
“什么?可汗已经……”速不台眦目欲裂,勒紧信使地衣领,将那人勒得透不过气来。
“大帅,千真万确,贵由殿下派人持可汗的金牌过河来。春天时,不儿罕这个贼人趁我大军在中原激战,率兵直奔草原,草原上百姓死伤不计其数,诸位那颜地亲属,恐怕……恐怕也……然后可汗在官山避暑,又遇到不儿罕的军队南下,可汗不幸……不幸……”信使泣不成声,满脸惊恐。
“啊……”众人惊呼。
在众人惊呼声中,速不台只觉得天晕地眩,双腿发软,摔倒在地,人事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