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房内众人停下了说话声。沈重面色沉静,一身戎装。手中的铁枪闪着点点寒意,众人都等着他的命令。
“诸位都吃饱了?”沈重不顾左右。
“饱了!”众人低声答道。
沈重从怀中掏出两块令牌,分别扔给夏冠英与刘大川,命令道:“你二人各领一百人,穿上铠甲,将帐外地守军干掉,堵在帐门口。那里有我的百人队呼应。这令牌你们收好,从这裏到营帐要经过客军把守的关要,只要亮出这令牌即可通过。”
“是!”夏冠英与刘大川齐声应道。
“一路上不要惹是生非,直捣大帐,将李守贤与奥屯世英及及手下拿下。所谓擒贼先擒王也!”沈重道,“诸位兄弟害怕吗?”
“屁话,害怕就不会在这裏住上半月了!”刘大川仍用他标志性地大嗓门说道。
“百户大人,我们能将敌酋拿下并不难,一旦客军大部发现了,反冲过来怎么办?”夏冠英问道。
“这不用你关心,到那时,宋万户会以火光为信,关内的我军立即会趁热打铁,利用混乱攻下敌军各驻营。”沈重道,“只要我等将敌酋拿下,敌军群龙无首,阵脚自乱。否则,困兽犹斗,我军必然损失巨大。”
“是!”众人答道。
众人立刻穿上铠甲,佩上角弓,带着三十根箭,人人一杆铁枪或长矛的长兵器,另佩一把长短。
“呛!”夏冠英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如龙呤般清悦入耳,刀面狭长如剑,黯然青且黑,却泛着噬血的浅浅光芒,刀鞘上有朴实无华地花纹。他不禁惊呼道:“好刀!”。
“此刀名曰:贺兰长刀!”沈重道,“只有贺兰国王的部下才会有此利器。诸位今夜随沈某为国王拼杀,搏取自己的功名!”
“杀、杀!”所有人自动站起来,挺胸收腹,等待着沈重地命令。
“好,我先离开这裏。待约莫半柱香地时候,你们再持着令牌潜入。”沈重道。当先,他转身离开了监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守贤和奥屯世英来赴宴,与宋平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他们各自带着五百亲兵,正在宋平地营帐外值守,宋平命人送上美酒佳肴。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之心。
一支百人队从前面关口上下来,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似乎成了黑夜中地一部分。他们正是夏冠英率领的百人队,他们持着令牌堂而皇之地来到这裏。帐内的酒令声,传到了夏冠英地耳边。
“什么人?”亲兵喝道。
“自己人!”夏冠英远远地高呼道。那亲兵想藉着灯光凑近打量,发现来人面色狰狞,似曾相识。
“你是……啊!”亲兵认出了夏冠英,却不料一刀寒光一闪而过。亲兵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杀!”夏冠英大吼一声,率领一百人往大帐中奔去。亲兵试图迎面阻挡,被这猝然发难的百人队撞翻在地,身首异处。
“不好,主军反了!”大帐外围他处的亲兵高呼道。纷纷寻了兵器围了过来。
大帐内,酒性正酣的李守贤与奥屯世英两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们发现大帐内地情势发生了变化。宋平等人聚在一起正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在帐外值守的沈重率领自己的百人队冲了进来。将李守贤与奥屯世英包围了起来。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夏冠英放弃了自己地铁枪,他觉得自己手中的贺兰长刀正是近战的利器。一刀挥出,对方手中的刀被他磕飞到了半空中,他跟上一步,让对方惊讶地头颅也跟着飞上了天,血箭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气味。
热乎乎的血溅了夏冠英满身。粘乎乎的让人难受,他地心头却是快意淋漓。他地突然袭击,让他在大队亲兵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大帐前。
“夏冠英,你守在外面,绝不放一人冲进来!”帐内传来沈重的呼声。
“属下遵命!”夏冠英横刀站在帐前,灯光下他披头散发,如一个暗夜杀人魔王般令人惊恐万状。
亲兵见自己地主子被围在帐中。救主心切。如潮水一般涌上前去。正在此时,按捺不住的刘大川从他们地身后杀到。他们先是用弓箭,从背后射来,密集的亲兵立刻如浪花一般倒了一大片。
“嗷!”刘大川的大嗓门吼叫着,一马当先冲入亲兵,身后的百人也跟着冲了过去。远远的各个关口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大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早已经离开的郑奇在潼关上点集兵马,不等宋平的号令,从背后冲向客军把守地山梁,失去了主官号令的客军,在激烈抵抗之后,就变得松散起来。他们茫然失措,不明白敌从何处而来,他们又如惊弓之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时的客军在为自己而战,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尽可能抱成一团,拼死反抗。
火箭腾空而起,引燃了那些本给贺兰军准备的火油,秋干物燥,风助火势,让各个关口如同一个沸腾的油锅。火势甚至让郑奇不得不放缓自己的攻势。
“妈的!”郑奇抹了把被烟雾熏出地眼泪,骂道。
对面山头上地一员骁将,大呼道:“总管陷入敌营,我等杀一个便是保本,杀两个便是赚了。全军听令,与本将军冲下去救了总管,杀了逆贼!”
守军在那位将军的带领下从山头上冲下,一鼓作气,竟让郑奇部死伤众多,不得不后退到另一个山头防守。郑奇见自己本部人马趁乱突袭,此时竟被对方反冲乱了阵脚,心头大怒。
“将军,那是李守贤之弟李守忠,是员猛将!”左右有人呼道。
“管他是猛将还是鼠辈,郑某在此,岂能让他得逞!”郑奇甩开了身上地累赘,高呼道,“将火油倒下去,让诸位尝尝油煎猛将的滋味。”
身边左右大笑,士气高涨了一层,稳住了阵脚。
宋平帐内,剑拔弩张。
李守贤气愤地骂道:“宋平,你这是何意?”
“奉贺兰国王之命,尔等若是立刻放下兵器投降,可饶尔等不死!”宋平缓缓说道。
“我砍了你!”奥屯世英举起自己的钢刀,往宋平冲来。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出卖更是让他感觉到屈辱。
一箭飞来,正中他的后背,巨大的力量和痛楚让奥屯世英踉跄地倒在宋平的面前,像是跪地称臣,他徒劳地骂道:“宋平,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小人?”古哥喝道,“你奥屯世英身为女真人,不想着为完颜守绪尽忠,却甘心当蒙古人的走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左右上前,将奥屯世英捆个结实。宋平等人看着立在帐中的李守贤和他的手下诸人。
李守贤悲哀地说道:“罢了,只要宋兄放我平阳府的子弟一条生路,我愿降!”
“准!”宋平按着腰中的刀。
一把钢刀颓丧地掉到了地上,立刻稀哩哗啦一片,李守贤选择了投降,但是他的兄弟却仍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