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前方轻战车的车轮滚动引起来的尘土,那熟悉的战鼓声终于敲动了起来,在战鼓声中,前方的汉军本阵突然分出三个骑兵方阵,分为左、右、中三个;而那些步卒也在变换阵法,从长蛇阵转为弯月步阵。若一个方阵是一千人,那么前方足有十个方阵,不算骑兵和战车在内,光是步卒就有一万,这还没有算上其它方向上的汉军。
旌旗猎猎,那红色为底;中间那用大大的隶书字体书写的‘汉’字是那么的引人瞩目,林斌观察到本方士卒在看到汉军旌旗的时候,阵型突然乱了起来,心道“不好!”,赶紧转头看向鹿角兵:“吹号!备战!”
“呜呜呜——呜呜——呜——”
不同节奏的号角,它所代表的意思也不相同,三长、两短、一声的号角是在告诉所有人:稳住!阵型不能乱!
在号角声中,军官奔跑在阵列之中,对士卒怒喝,用剑鞘、刀鞘,一切能痛殴人而不致命的工具迫使士卒排好阵型。
“完了,鼓舞起来的士气随着汉军旌旗的出现彻底被瓦解了。”林斌能想象得出士卒对汉军的归属感是多么的强烈,也知道今天要是打起来自己这方绝对是失败者,心下叹气,这仗不用打了,只要有人喊一嗓子‘回家啦’,或者对面喊一句‘投降不杀’,片刻之间那些士卒肯定跑光。
林斌再次回头看向公主的车銮,做了最坏的打算,随即命令全军原地待命,自己率着五十骑向着车銮的方向奔过去。
毫无阻碍地来到公主的车銮前,林斌还没有开口,车辕门却被推开了……
车辕门大开,只见南宫公主刘婧头戴凤冠,珠光宝气,身着红色宫服,描绫绣缎,看去真是雍容华贵,庄重大方,给人一种威仪之感。她缓缓地弯腰而出,身后是两名宫女打扮的侍女,这两名侍女托起刘婧华贵的后裙,等待刘婧步下车銮……
韩说满脸庄重,单膝跪地,恭声参拜:“参见公主!”
林斌还是第一次看见刘婧打扮盛装,先是看得发愣,却见韩说下跪,他心中一动,跳下战马想“她还是答应了。”由于身着甲胄无法行跪拜之礼,只有以军礼代之,抱拳恭声呼:“参见公主!”
众士卒见林斌行礼,他们听见呼喊的是“公主”,几乎同一时间一呆,随即也赶紧下马,持兵器成抱拳状:“参见公主!”
刘婧脸上又重新涂满白色的粉末,朱唇轻点赤红,雍容地轻抬右臂,“起来吧。”她看一眼林斌,嘴角勾起一个幅度,像是在笑:“还不牵来马匹驾我凤銮。”
凤銮也就是那架车銮,它由于太久没有修饰,个别地方的饰品早已经不翼而飞,漆色也大半脱落,看上去陈旧不堪。
公孙宏突然带人从车銮后走出来,他们手上皆拿着裁剪的红布,有个别的红布团看上去像极剪彩时用的红布球,看见林斌终于率人前来后,“呵呵”笑了两声当是打招呼,随即命令装饰车銮,既是凤銮那就应该有一个凤銮的样子。
林斌深深地看一眼公孙宏,心裏感到疑惑,公孙宏竟是猜测自己会来找刘婧,先一步细心地做了准备。
林斌将目光移到刘婧身上,还是像往常那般直视刘婧的眼睛,抱歉地说:“公主殿下,麻烦你了。”
由于太多人在场,刘婧没有太多表情,淡淡回:“本宫自有主意,你且护衞左右便是。”
若不是声音一样,林斌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实在没有想通一个人为什么能拥有多种完全不一致的气质,她可以非常和蔼,也可以显得活泼,一旦换上了公主的盛装,她变得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
刘婧再怎么说也是大汉国的公主,她缓缓而走,对下拜的士卒视之不理,径直走到林斌跟前,细声道:“本宫这幅打扮如何?”
林斌还是那么不懂尊卑,笑嘻嘻答:“很美很好看,有女人味极了!”
“哼,还是这般不懂礼仪。”刘婧一甩长袖,红色蚕袍的衣袖轻飘飘地抚过林斌胸前甲胄,她又向前走了两步,几乎是靠在林斌身上,“斌君可有把握撑住一阵?”
林斌苦涩说:“士卒看见汉军战旗大多心无战心,这才过来请公主出来让士卒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