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正在看地图,他淡淡回了声“是!”,随即专心查看地图。
神策军只是在广牧稍加停留便又继续向前开进,与在广牧前方十里驻营的虎军、豹军、狼军会合。
全军休整等待大战的军令被传达,一夜无话,直至天明,苍凉的号角被吹响……
养精蓄锐的骑士们鱼贯从军营正前辕门驭马而出,左、右两边的侧门,奴隶军在仆从军的监督下迈向北新平野。
林斌依然是策马于全军的最前方,他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对面地平线上的一条黑线,看来匈奴人比任何人都着急,早就列队等待。
林鹰带着两名背后插着三枝小旌旗的骑士,双双驰骋而来。林鹰甲胄之上带有露水,显然是一夜都在外面亲自监督警戒的部队。他驭马靠近林斌,沙哑着嗓子:“如大人所料,匈奴统帅果然在深夜派出军队欲占领北新左右两翼的有利地形!陈汐和霜,这两位大人已经击败深夜出营的军队,派来联络官。”
战争本来就没有道义可言,任何手段都被看成合理,双方在邀会之前进行部署纯属理所当然。
“告诉陈汐和霜:按照原计划行事!”
两名联络官同时应“喏!”调转马头离去。
军队依然滚滚向前开进,直至与匈奴军队相距大约八千米时,战鼓咆哮而起,行进中的军队静止下来。
传令兵在军列之中穿梭,传达由中军颁发出去的军令,一时间,静止的军队重新运动起来,以神策军为中心,虎军向左翼移动,豹军向右翼移动,狼军散开立成一条偃月形状的队形。整支军队又在咆哮的战鼓声中合拢,瞬间一个大型鹤翼阵被立了出来。
大型鹤翼阵的后方,仆从军驱赶着奴隶军向前,他们注定无法摆出什么阵型,只能在皮鞭下面立出一个弯弯曲曲的长形队列。
林斌大手一挥,整个阵势往前压。
近十万由精悍骑士所组成的军阵往前压时,给人的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看得立阵以待的右贤王稽善直直皱眉。
稽善派出去的军队在昨夜被击败,左右两翼的地势没有抢到,这已经是失却先机,现在麾下的战士看到汉军排阵向前,自身的队列有混乱的趋势,让他心裏有些懊恼。
立在匈奴军阵右翼的依稚斜露出了笑脸,他看一眼中行说,“你说的没错,只有等右贤王部和林斌的军队战成一堆时,等待时机突袭才有可能获胜。”
中行说的视线没有离开还在不断往前压的军队,“大王子,和汉军交战时,需要亟待的是汉军的阵型,一旦没有了阵型,汉军就不可怕了。”
依稚斜点头,“等右贤王露出败相我们就退,引诱汉军追上来。”
中行说笑得有些病态,“这就是奴臣为什么让您不需要警告稽善左右两翼有汉军,让稽善占据了左右两翼,战争要打很久,等待您重新回到西域……想办事就难了。”
吕河依旧静静地立在旁边,他觉得有了中行说辅助的依稚斜是大幸,但是对于匈奴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幸,若不是知道中行说是真正的怨恨汉国,还以为中行说是汉国打入匈奴的奸细,是为了让匈奴内乱而来。他暗暗想道:“右贤王一败,依稚斜就要回到西域夺权,失去右贤王拱衞的单于庭,撑犁孤涂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不是依稚斜的对手。林斌无论在这场战争中是胜是败,匈奴都完了……”
两军相距约五千米,双方战士已经能够模糊地看见对方的样貌轮廓。
一方是旌旗飘飘;一方是高举用牲畜毛须做成的大蠡。他们毫不示弱的同时嚎叫出声,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夫战勇也!只要有一方先示弱,士气必将要遭受影响,只有扯着嗓子吼,吼得百兽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