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徐丰吸了吸鼻子,想微笑,可是却连一个最惨淡的笑容都挤不出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声音嘶哑疲惫:“二嫂,我,我也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可她醒了也不理我,啥话都不讲……”
看了他一眼,元素恻然,毕竟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遂劝慰道:“疯子,你也别伤心,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孩子还会有的。”
“人没受伤……就是……”说着,徐丰垂下头,瞧着满脸苍白的颜色就挪不开眼睛,一滴泪都那么掉了下来,嘴里抽泣着喃喃:“就是,我媳妇儿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咱俩连名字都想好了。”
钱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他是最冷静的一个。
“瞧你那点儿出息,老爷们儿,出了问题就解决,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哭个屁啊?”
这情形,真是……
元素心中焦灼一片,可她除了紧握住颜色的手,却毫无办法,似乎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是颜色挡在她前面保护她,替她出头,而她却连劝慰的本事都这么小。
她想不下去了,垂下头,哽咽着,鄙视自己。
泪水滴在颜色的手背上,她张了张嘴,竟迷迷糊糊地讲了第一句话:“小圆子,别哭,对孩子不好。”
死咬着嘴唇,元素眼圈红红的,搂住她的肩膀泣不成声,都这种时候了,颜色却担心自己,颜色不是姐姐,甚至比她还小俩月,可是,她却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姐姐的位置。
瞧着她哭得像只花猫一样的脸,钱老二心疼得不行,“都哭个屁啊,哭能解决问题的话,天都不会干旱了。”
瞪了他一眼,元素吸了吸鼻子,坐近了一些,“小颜子,痛么?”
“痛,很痛。”颜色咕哝着,也跟着掉眼泪儿。
她疼的根本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无助和折磨。
见到她的伤心,徐丰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了,把她搂在自个儿的怀里,那嘴就往她脸颊上拱,亲着,哄着,安慰着。
“媳妇儿,你别伤心了,看到你伤心,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颜色扭着身子,冷着虚弱的声音:“你,滚开,别碰我。”
“媳妇儿,都怪我,早知道我昨儿个就不回家去,我就陪在你身边,这事儿就不会发现,咱的孩子这会,这会还好好的……都怪我,你打我,骂我都成,可……就是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你这样儿对我,媳妇儿,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最后,徐丰哽咽了,嗓子哑哑地哄着她,那些话也不嫌肉麻,无师自通地一句句从嘴里冒出来,火烫的唇就那么在她耳边亲。
“我说,你滚。”颜色不瞧他,只是伸出手去推他。
别说她刚做了手术,就算是健康的时候想推开男人那铁钳般的手也不可能啊,徐丰吃了瘪却并不气馁,苦着脸仍旧死死地搂住她。
“别闹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换以前,多大的事儿,他哄几句,颜色闹一闹也就完了,可这回像是真和他扛上了,怎么说都不妥协,倔强得像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