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陶子君大吼一声,又急又怒,又羞又火,他的话,在她听起来,根本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子君!”白振声不死心的轻唤:“那事儿,我可以解释!”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我女儿女婿难得回来叙叙家常,我们一家人的天伦之乐,容不得外人来搅和,滚出去——”微昂着头,不顾白振声的脸色有多么的哀怨,陶子君毫不心软的下了逐客令。
手微微颤动着,白振声手里的茶水差点溢了出来。
“外人,是啊,如今我对你来说,只是外人了!”
然后,他放下茶盏,颓然地站起了身,微垂着手臂,缓缓往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起,他抬起了手——
他多想,多想抚一下她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庞,他多想告诉她,他一点都不介意,可,二十多年前那个爱笑,爱唱,爱跳,青春活力四射的小丫头没有了。
错过了那一季,竟是错过了一生。
这会儿,望着白振声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元素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心里哀叹着走过去执了母亲的手,她低声劝慰:“妈,你这是何必哟?我瞧着白叔他挺真诚的,过去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么?也给自己的心一条出路,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这样不好么?”
“素,你不懂。”看着她,陶子君声音柔和了下来,喟然长叹,“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想提起,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再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她妈的性格,元素无奈地笑了笑。
可笑容扬起,就再也不知道怎么放下了。
灵儿的死,如同盘踞在她心间的一道符咒,刚才因为好奇她妈和白振声的事儿,暂时搁置到了一边儿,如今一想起来,鼻子就开始酸了。
“妈,有件事……”
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陶子君面色一沉,“怎么啦?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是,是灵儿的事。”拉着妈妈的手,元素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皱着小脸儿斟酌着话语,可这嗓子就跟沙哑了似的,哽咽着就是说不明白,就连手脚都开始冰凉了。
愣了愣,陶子君心里猛跳了一下:“找到那个死丫头了是吧?她是不是不敢回家,让你来做说客了?”
看着母亲期望的眼神,元素觉得这些话更加说不出口了,咬住下唇,踌躇道:“没有,没有……”
知女莫若母,盯着她的眼睛,陶子君觉得有一股凉气爬上了脊背,心下一颤,她反手抓住元素的胳膊,急切地问:“灵儿,这丫头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素,快说啊,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