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青枫的手中,那灵石不断地变化着外形,仿佛将要融化的冰一样,慢慢地收缩着、聚拢着,最终竟然变成了指甲大的一块,在叶青枫缓缓地推进中,慢慢地进入了那灵石槽之中,然后慢慢地与石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天生一体。那匕首上,立时就涌起了一道道的力量波动,肉眼可见。“妙,太妙了!”晏破武双眼放光,伸手接过了那法器匕首,忍不住重重点头。“奇才,叶公子你可真是奇才!”“长老过奖了。”叶青枫淡淡而笑。但就在这时,晏破武却突然抬起头来,嘴角挂起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容。突然间,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面相庄严,手中捧着一卷古书的灰袍神明。那神明目视叶青枫,突然间将手中的古书展开。立时,无数文字流动而出,仿佛一道长河注入了叶青枫的眼中。刹那间,那文字就直接流入了他的心灵之中,仿佛要将他整个心灵原野占据住一般,向着四下里蔓延。那些文字拥有强大的力量,字字敲击着叶青枫的心灵,使他的意念生出无数的波动与裂痕,几乎要开始不受自己控制,而随着那些文字的引导去思考、去行事。叶青枫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而就在这时,心灵原野上空那魔之界也涌起了层层力量。仿佛是恼怒于外来的文字之力,竟然想夺取它的地盘一样,那魔之界中紫雷大动,无数紫电劈射而出,将一个个文字轰得粉碎,化成了细微的力量。而不灭天魔也自不灭魔殿中飞了出来,大吼声中法力四散而出,将那些被轰碎的文字裹了起来,吞入口中。叶青枫的意念又重新回归自己心灵掌握,他猛地一甩头,那些文字长河便扭曲开来,华讯碎裂。“晏长老想做什么?”叶青枫目视晏破武,声音虽然平静,但目光中却隐带杀机。“这……”晏破武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法术竟然会被叶青枫所破,惊愕之余,突然眼放光芒。他身边那位神明书卷上便再有文字流动而出,向着叶青枫而来。似乎被那神明激怒,叶青枫心灵原野中的魔之界中立时射出两道惊雷紫电,那雷电的力量瞬间传入了叶青枫的眼中,轰然外放,那涌动而来的文字长河便立时破碎无踪,那神明手中的书卷剧烈地一颤,竟然有了破损。晏破武大惊失色,慌张收起了那神明,一下站了起来,连退几步。“晏长老慌什么?”叶青枫盯着他看,“是你偷袭我,又不是我偷袭你,你慌什么?”“不可思议!”良久之后,晏破武才长出一口气。他久久打量叶青枫,突然一抱拳:“叶公子,方才是老夫鲁莽得罪了。我见你有如此之才,等级却如此低下,便生了以法术将你控制起来收为己用之心。我被邪念蒙心,惭愧。在此,郑重向叶公子道歉。”“晏长老若可保证今后再不出这样的事,我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叶青枫声音冰冷。“另外,方才为那件法器融石,我要收钱。”“好。”晏破武一点头,“作为回报,我可以清楚告诉你——要杀你的是林景羽。不过他的处境也不妙。他强行压制刚武派众人,将刚武派收入了朝廷囊中,却激起了刚武派中许多高手的反抗。这些高手一直潜伏在暗中,随时会向林景羽出手,他现在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你。你只要不显露更多的手段,他是不会注意你的。而我月霜阁,今后将是叶公子的朋友,若有人对付叶公子,我们会出面保护你。”“如此甚好。”叶青枫缓缓点头,但脸上始终没有笑容。晏破武知道自己已经将事情搞砸,今后叶青枫与自己只可能是合作获利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他不由微微一叹。“如此,老夫便先告辞了。”晏破武尴尬地笑了笑,一拱手。“不送。”叶青枫缓缓点头。暗叹声中,晏破武推门而出,冲着吕原烈一点头,随后向方效峦说:“效峦,一会儿我会派你送一笔钱过来。日后我们与叶公子之间,便由你来互通有无吧。”“是。”方效峦一点头。三人随即离去,二女和灵雀楼掌柜急忙进入屋中,询问情况。“算是多了一个靠山吧。”叶青枫缓缓说道,“只是也并不算十分可靠,不过是互相图利的合作而已,谈不上朋友。”“那也不错了。”掌柜说。“虽然月霜阁已经没落,但每个分裂出来的势力,至少也能达到一流门派的水平。有这样一股势力与公子合作,常人绝难动得了公子。”“何况还有咱们黄鹤楼?”于小玉笑着说。半日后,方效峦来到了灵雀楼后院,将一张钱庄银票送到了叶青枫手中,票面上的数额竟然是一千枚金板。一千枚金板,折算成铜板的话便是百万枚,几乎是乡间大财主的全部家产了。众人都没想到叶青枫随手而为,不过是将灵石镶入石槽,片刻间就可以赚到这么多钱,不由都瞪圆了眼。“上封长老说,其中有一半是向叶公子道歉的一点心意。”方效峦说。众人只以为,这是晏破武针对之前派方效峦刺杀叶青枫之事的一点表示,但惟有叶青枫却知道,这道的却是方才那偷袭之歉。他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接了过来,好好收起。其后一个月里,晏破武又送来了两件法器,和两块灵石,交由叶青枫融石镶嵌,两件加在一起,又是一千枚金板。叶青枫此时已经抵得上个小财主,金钱得来却是全不费什么工夫。不过军机处那方面,却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叶青枫也不着急,每天只是修炼不缀,努力让自己提高得更多、更快。但也不是只一味苦练,闲暇之时读读书,到街上逛一逛,倒也是常事。这一天,叶青枫照例来到了常去的茶楼之中,坐了下来喝茶听曲,却有一人走了过来,恭敬一礼:“叶公子好。”“是你?”叶青枫一笑,“怎么有空来这里喝茶?”那人却正是那一夜,王之详派来告之他稍安勿躁的亲信。“我家大人就在楼上雅间之中,请您过去一叙。”那人笑着说。“不知公子是否有空?”“请。”叶青枫一点头,站了起来。他却有些奇怪——王之详这是故意在此等自己,还是仅仅是偶遇?若说偶遇,未免太巧;若是故意在等,那么王之详这些天看来一直暗中观察自己的行踪。只是若有要事,派人到灵雀楼不是更好?为何突然间在此相约一叙?叶青枫心中疑惑,但仍跟了上去。来到楼上一间雅间之内,只见王之详正与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对坐饮茶,墙边立着数名侍卫,一脸严肃,面无表情。见叶青枫进来,王之详转头微微一笑:“叶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酒店等待消息,是否已经心急?”“王大人。”叶青枫抱拳一礼。“也谈不上焦急。是真金迟早要发光,却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之间。大人已经说过要用我,那么就只是时间问题了。我还年轻,等得起。”“好。”王之详点头微笑,望了望自己对面那人。“这位是项大人。”王之详对叶青枫说,“听闻我说起过你的事,对你倒很感兴趣。今日正巧在这里遇上你,我便将你请了上来,与项大人认识认识。”“项大人。”叶青枫拱手一礼。那项大人略有些发福,虽然仅五十岁,但头发却白了不少,不过一脸敦厚模样,目光和蔼,倒是令人一见之下便顿生好感。他目视叶青枫,微笑点头,示意叶青枫坐下,立时有侍卫过来奉上茶具,倒满茶水。“我听王大人提起,叶公子对战策相当高妙。”那项大人目视叶青枫,缓缓而问。“我也有幸看了看,深觉确实是彻底解决元应边患之计。朝廷若能依些办法,几年内边关应可平定。叶公子能有如此见地,不知是家传,还是自己悟?”“大人过奖。”叶青枫从容而答。“不过是看书多了,总结古人之事,而有所得罢了。”“年纪轻轻,便有自己见地,确实难得。”那项大人点了点头。“不知叶公子对于治国一事,又有何看法?”“这似乎并不是我可以随口胡说之事吧?”叶青枫一笑。“随便说说嘛。”王之详一笑。“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和项大人当你是才子,愿意与你交流一二,以丰富自己之识。”“大人过奖了。”叶青枫微微摇头,但却还是开口说了起来。“治理大国,仅靠圣主一人并不足够。”他说,“天下之大,就算主上有通天之能,数日间便可游遍国土,亦无法以一人之力治理。要知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帝王之能,应重在用人。见贤者则敬之、用之,见能士则亲之、使之,满朝均是贤能之臣,如此国方能振兴。”“说得好。”那项大人缓缓点头。“那么用人之术上,叶公子又有何见地呢?”“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才也各有特色。”叶青枫从容而答,“用其长,而避其短,天下便尽多可用之材。若是求全责备,那么恐怕放眼天下,也无几人可用了。”“好!”项大人点了点头,“能否说得再详细些?”“大人若愿听,我便说。”叶青枫一笑,滔滔不绝,将自己理解的治国用人之道缓缓道来,听得那项大人连连点头。而王之详的眼中,则满是得意与欣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