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秋庭瞪大了眼睛。“怀武王把持朝政,为一己私欲而不顾江山社稷人民疾苦,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一切手段。”叶青枫说,“像我这样的无名之辈,他就直接出动部下暗杀;像父亲那样的军中大将军,他就利用手段陷害。正是他勾结了元应人,以北斗城无数百姓为代价,害死了父亲。”“这个混蛋!”叶秋庭睚眦欲裂,一拳重重砸在桌上,一张桌子立时四分五裂。“大哥,不要冲动。”叶青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们的敌人太强,我们要想战胜他,必须冷静谨慎。”“我也知道父亲是被人所害。”叶秋庭咬牙半晌,眼泪横流。“而且我已经调查出了眉目。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主使竟然是一国亲王!”“你查出什么线索了?”叶青枫心中一动,急忙追问。“我在军中细细调查,知道了当时北斗城被破时的一些细节。”叶秋庭强压愤怒,低声说。“原来北斗城之所以轻易被攻破,是因为元应人先袭击了附近一座名为敦文城的小城。敦文城的守备将军花义便派人求援,父亲这才带兵去救。但没想到,半途却遇到元应人伏击,损失惨重。父亲赶到敦文城下,想要入城,花义却以元应军在后追赶为由不开城门,父亲不得已带兵撤走,却被元应兵围困在山中,等元应兵撤走,父亲得以脱出时,北斗城已经破了。而镇边的大元帅则认为父亲之前是独自逃离,而将父亲拿下,最终……”到最后,他却再说不下去了。“这花义为官不清,父亲一直讨厌他,也曾以军法处置过他。所以我原以为是这花义对父亲心怀恨意,才趁元应进攻之际加害。”他咬牙说,“没想到竟然是娄无忧勾结元应人来害父亲!”“这么说,那花义应该就是娄无忧的心腹了。”叶青枫冷冷低语。“娄无忧该死,花义也一样该死!”“我本想等立下军功后,请王大将军为我出头,为父亲申冤讨个公道,但现在看来却只能绝了此念。”叶秋庭说,“王大将军是难得的好官,不能因为我们害他被怀武王盯上。青枫,你有什么主意没有?”“对付娄无忧的事,要从长计议。但对付花义之事,却就在眼前。”叶青枫说。“他是直接的凶手之一,拿下了他,也可以成为攻击娄无忧的有利武器。”“我们怎么办?”叶秋庭不由又激动了起来。“以我现在的实力,直接对付一个小城的守备将军不成问题。”叶青枫冷笑。“我们立即动手!”“一切都听你的!”叶秋庭有些兴奋地一点头。“我这就去见大将军。”叶青枫向外而去。“你等我的消息。”来到大将军府,见到王秋申,王秋申倒是有些纳闷,不知两人刚分手,他为何又匆匆而来。叶青枫却是开门见山:“大将军,我此次特意请求分派到边关,一是想为国为民做出一番事业,二来也想立下军功,将来为我父昭雪。因此,我却并不会似一些寻常武将般,只是听令于您混日子。”“那我自然只有高兴了。”王秋申笑着点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想暂时不履将军职。”叶青枫说。“我小时候虽然来过北疆,看过战争,但对于这里却并不熟悉。而行军作战,却必须熟悉地理环境。我身为守边之将,若连周围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都不熟悉,想要建功立业根本无从谈起。”“好见解!”王秋申点头,“其余将领倒真是没你这见地,而你所说,却也是我所想。想当初我初来此地,便用半年时间踏遍周遭,每寸土地的情况几乎都被我牢记在心,这才能守边数年而百战百胜。”“因此,我想先到各处考察地形与风土人情,熟悉边关情况。”叶青枫说。“我支持你!”王秋申点头。“这与你履将军职并不冲突,我将军队先拨给你——边关不比内地,凶险得很,不知哪时哪刻、哪片林子里就有元应强盗冲杀出来,你要去考察地形,也要带足人手才是。”“不必。”叶青枫摇头,“有我身边那些人足够。还有,我想让家兄也与我同行——他毕竟已经在此服役一年有余,却可做我的向导。”“好,没问题。”王秋申痛快地答应了。虽然不履职,但王秋申还是直接将将军印交给叶青枫,如此,他可凭此印信行走于边关各城,而不会受到约束。紧急之时,也可凭这印信调动兵马应急。叶青枫坦然受之,告辞了王秋申,回到府中。众人一路风尘而来,他也不忍立时就要大家再跟自己去奔波,于是休息了一日。随后,一行人便离开了燕归城,一路由叶秋庭引着,一边考察风土人情,熟悉地形地貌,一边向着北斗城附近的敦文城而去。虽然都是北地边关,而且相距较近,但一行人仍是走了数日,才到达敦文城中。“此地已是敌人地盘,大家一定要小心。”入城之前,叶青枫便叮嘱众人,而且将一行人分成了几组,伪装入城,只为不引起守城士兵的怀疑。众人分组进入了城中,先后入住同一间客栈,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叶青枫随即将众人都派了出去,到城内各处观察地形,同时也打听关于这花义的各种消息。天黑之时,众人陆续回归,集中到叶青枫房中。“我带着二十名兄弟已经将整个城的情况摸清了。”方效峦说,“叶公子想要做什么就做,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以轻易撤离此城。”“我们也打听了关于那花义的事。”言婉儿说,“这家伙霸道得很,虽然只是守备将军,但权势却比城守还大。听说城守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不敢违拗他。这个城守谈不上多好,但至少也不坏,在百姓中风评还可以,而且既然受花义欺压,就应该不是怀武王**。”“不过据说城守也看他不顺眼呢。”于小玉说,“只是敢怒不敢言。”“我估计如果半夜里守备将军着了火,城守一定装不知道,绝不会派人去救的。”言婉儿说。“如今朝廷之中,只要不是怀武王**,那便可以算是好人了。”叶秋庭说。“至少是不依附权贵为私利而置天下公义于不顾的人。”“很好。”叶青枫点头。“如此看来,我们想要收拾花义也并不是难事。但大家仍要小心谨慎。今夜我们暂不动手。方兄,明天你带一众护卫兄弟出城,在城外选处地方将马匹藏好,再派两个兄弟看守,其余人乔装一下,再混入城中分散居住。我们明晚动手,到时尽量速战速决,拿下花义后便立即撤出城去。”“是!”方效峦一点头。遣散了众人,叶青枫却并没有休息,而是修炼到了深夜。等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客栈,一路向着守备将军府而去。白天时,他早打探好了将军府的位置,此时于长街小巷上疾行,却是轻车熟路。避开了几队夜晚的巡逻兵后,叶青枫来到了城中那最华丽壮观的官邸前。四下里转了转,自一处矮墙跳入了府中,凭着那如野兽一般的敏锐感官,他轻易地避开了府中夜巡的兵丁,在将军府中转了几圈,将各处的地形摸了个透。但他却并没有太靠近将军府后方的私宅,只是在屋脊之上观察了那处的地形。第二天,方效峦带人将马匹送出城去,在城外找了一处隐秘的林地,分出两人看守,其余人乔装成了行商游民,依然是分组进入城中,分散住下。到了万籁俱寂之时,于叶青枫所居客栈后方小巷之中,一众人却是准时聚齐。大家都已经穿好了事先准备好的黑衣,用黑巾蒙了面,一副夜行刺客的装扮。“哥哥,晓寒打坏蛋的本事可高了。”晏晓寒两眼放光,“你说打,我就打,一个个都打死!”“傻丫头,将军府中又不全是坏人。”叶青枫一笑,又叮嘱众人。“大家行事万务小心,不可做无意义的杀戮。若是府兵来攻自然尽可放手而为,但若是遇到府中的家丁和仆役,不可随意伤及人命。”“是!”众人点头。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之下,顺着小巷向着将军府而去,一路上轻易避开夜巡士兵,来到将军府后墙处,谨慎地依次而入,潜进了将军府之中。叶青枫记忆力过人,早记清了将军府内的道路,一路在前方引着众人,来到一处暗哨附近。那处暗哨隐藏得并不十分好,只因身在城中,此地又是将军府,寻常歹人哪有胆子敢到这里来逞凶?因此,这些暗哨年长日久也都没什么警惕心,只是打着呵欠和同伴聊天而已。叶青枫缓缓抬手,示意众人信定,方效峦则来到近处低声问:“我来吧。动手抓舌头是我的强项。”“你倒知我心意。”叶青枫一笑。“有劳了。”“客气什么。”方效峦悄悄向前而去,突然间飞跃而出,不等暗哨处那两们兵丁看清他,他便一拳将其中一个打得昏死过去,另一个刚一张嘴,已经被他闪到背后以单臂锁颈,另一手将那士兵的嘴捂住。“想死还是想活?”他声音冰冷。“想死就挣扎,想活就安静听我说话。”那兵丁立时停住,再不敢挣扎,只是呼吸急促,显然是吓得不轻。“花义的卧房在何处?”方效峦声音低沉,缓缓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