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千金记 石头与水 7327 字 5个月前

一行人刚回了家,晚上就听到了大新闻:景惠长公主的女儿姚馨要与武状元吴玉定亲了。

宋嘉言微惊,道:“不可能吧?以往也没听到风声啊。”不说别的,她与吴双的亲事定了,吴玉的亲事,武安侯夫人挺热心为他张罗呢。若真是有了人选,肯定得跟亲戚们说一声啊。再说,姚馨那个脾气哟,还有她那个要命的亲娘景惠长公主……吴玉即便是想攀个高门世家,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娶姚馨啊。

宋嘉让经常出门,消息来得比较快,叹道:“可别提了,阿玉哥真是有苦说不出。原本他跟姚林轩一并在禁衞军当差的,姚林轩的生辰时,请了几个相熟的兄弟去家里吃酒,这也是寻常事啊。不知怎么回事,阿玉有些喝多了,出去如厕。被丫鬟带着东拐西拐地去了净房,就不小心……唐突了正在净房的姚姑娘。”

姚国公府弄出这种事来,也忒没品了吧!吴玉真是冤死了。

吴玉虽然喝得有些多了,到底没有烂醉。国公府的净房收拾得颇是雅致,燃着熏香,吴玉还多瞅了两眼,心下表示赞赏,难怪人人追名逐利,荣华富贵便是诱因啊。这么想着,他一径往里走,直看到两位丫鬟在帮着一个姑娘整理衣衫,吴玉立刻觉出不对了。他尚未说话,两个丫鬟连同姚馨俱是一声尖叫。

吴玉并不是蠢货,此时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不过,他既未慌,亦未愧,更未转身逃走,他只是冷冷地望着尖叫的主仆三人,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三人被他瞧得有些心虚,姚馨尖叫:“哪里来的臭男人,还不打了出去!”

两个丫鬟哆里哆嗦地上前,此时,外头的婆子们也都进来了,大呼小叫地引来了姚家的主子们。连带着姚林轩与一众喝酒的同僚都来了,吴玉方大喝一声:“我好意来你们公府为姚林轩庆生,你们竟暗算于我!”

姚林轩还不知什么事呢,连忙上前,问:“阿玉,你怎么到女人的净房来了?”

“我怎么来的?若不是你们姚府的丫鬟带路,我怎么能来!”吴玉一张冷面,双眸如冰,怒向姚林轩。

姚林轩与吴玉是同科的武进士,吴玉是状元,姚林轩是武探花,都是青年子弟,又同在禁衞军为官,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藉着生日宴,姚林轩请吴玉与一干同僚到府上喝酒,也是为了亲近亲近,断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姚林轩尚未开口,姚馨已是满面泪痕,一声啼哭:“我不活了。”就要撞头自尽。丫鬟婆子哪里会看着她去死,连忙拦的拦,抱的抱,劝的劝:“姑娘,此事怎能怪姑娘呢?”“姑娘是无辜的啊。”“姑娘一定要想开些啊。”

反正净房内是乱成一团,姚林轩头痛欲裂,拉着吴玉的胳膊:“阿玉,咱们出去说。”

“我不出去!”吴玉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要生要死的姚馨道,“都别拦着,叫她去死!她若不死,这就是姚家给我下的套!我吴玉顶天立地!即便一辈子不娶,也不会要这样的人!”

姚馨的小脸没有半分血色,浑身哆嗦着,执意要死。吴玉看笑话一般,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吴玉也没闲着,直接去帝都府报了案,直接告姚家居心不良,坏他名声。

兴国侯府的事刚刚御裁解决,又出了姚国公府之事。帝都府尹都愁死了,堂堂公主之女,这得多怕嫁不出去,才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啊。

帝都府尹不敢声张,十万火急地通知了被告姚国公府、景惠长公主府,求爷爷告奶奶的,恳求两家私了。

姚国公世子找到吴家去,他倒是直接干脆,道:“若是吴状元不娶小女,我会令她暴毙。”这事儿,传出去只有姚家丢脸。吴玉头一遭去姚家,若无人领着,恐怕连净房在哪儿都找不到。结果,竟会误入女人净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吴玉眉毛都未皱一下,道:“这是姚国公府的家事,世子随意,不必知会我这个外人知道。”

姚国公世子回去就要勒死姚馨,姚馨早躲进长公主府,对母亲哭诉:“我就是喜欢他嘛。母亲就成全了我吧。”

景惠长公主虽然素来跋扈,智商却比女儿高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叹道:“即便你喜欢他,也该正经地等他来提亲,方才妥当。你怎么能安排人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来?”

“父亲一直准备把我嫁给四皇子,我不喜欢四皇子,我只喜欢吴玉。”

景惠长公主拍拍女儿的胳膊:“你这事儿办得……”男人素来要面子,当初她不过是杖毙了丈夫的妾室,自此夫妻恩断义绝,这许多年,她身边也只有一个女儿相伴。

女儿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景惠长公主压住心下怒气,示意室内侍女退下,问女儿:“以往你见过吴玉?怎么就瞧中他了?”

姚馨素来受宠,见母亲有问,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与母亲说了:“先时也不知道,是小绿跟我说的,状元風采,有一无二,世人少有相及。”

“就这一句话,我的女儿就动心了,我不信。”景惠长公主抚摸着女儿柔嫩的小脸,笑问。

姚馨手指绞着帕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一次出门,偶然见了吴玉一面,觉着他好生英俊。”说到吴玉,姚馨又有些担心,“就是,似乎脾气不大好。”

景惠长公主笑道:“无妨,你既然相中了他,我必叫你嫁得如意。”

姚馨却是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不该这样算计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对他好的。”

景惠长公主正想寻个法子替女儿把吴玉搞到手,还没思量出法子呢,帝都府就送了信儿来:吴玉把这丢脸的事儿告到帝都府了。

景惠长公主当下大怒:“简直胡闹!”

这边儿景惠长公主还没气完呢,久不相见的丈夫又来了,直接拿着绳子要勒死姚馨。夫妻两个又是一顿大吵,最后姚国公世子被景惠长公主赶出长公主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景惠长公主也气得够呛,对女儿也没了好脾气,骂道:“看你惹出来的事!”

姚馨委屈地抽噎两下,姚国公世子指望不上,景惠长公主只得自己为女儿收拾烂摊子。

这事儿十分丢脸,景惠长公主速度也不慢,直接先命人放出两家有婚约的风声去,再亲命长史官请吴家兄弟到府说话。

吴家兄弟直接说不在,长史官无功而返。景惠长公主一沉心,亲自去了吴家一趟,这下子,吴家兄弟不好不见了。心知女儿这事儿做得不地道,景惠长公主也得将姿态放低些,道:“事已至此,婚事就定了吧。”

吴玉冷声道:“下官听说公主殿下贤良淑德,最重规矩,只是不知这种算计外男进净房,自失身份,可是求亲之道?”

景惠长公主静静地问:“那你想如何?你以为告到帝都府,坏了馨儿的名声,就万事大吉吗?”

“我何德何能坏贵府姑娘的名声?要坏,也是她不知自重,自坏名声!”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这桩亲事了?”

“恕难从命!”

景惠长公主倒也干脆,家里先拿了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绿,一番拷问之后,直接进宫求见昭文帝。昭文帝也耳闻了些许风声,正是满肚子火气无处发,见着景惠长公主就要发作,景惠长公主直接跪下,叩首道:“请皇上为我做主。”

景惠长公主未直接说自家闺女与吴玉的事,昭文帝只得装作不知晓,笑道:“皇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好说。”

景惠长公主却是不肯起身,泣道:“先时母后与我提过四皇子与馨儿年纪相当,欲成两家之好。只是,我不知四皇子嫌弃馨儿至此,我那女儿,蒲柳之姿,原也配不得皇子,却不知为何四皇子陷害馨儿。就是我这做姑妈的,也没有半点儿对不住他的地方啊!”

昭文帝听不明白了,问:“到底怎么回事?皇妹这话,朕倒不明白。”

“馨儿那孩子,原是副直心肠。母后有意她与四皇子之事,她本高高兴兴,却听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挑唆说,吴家兄弟非但有状元之才,其风姿俊秀,更是天下难寻。好端端地,一个在姑娘身边儿服侍的丫鬟怎会知晓这些外头男人的事?且那丫鬟口齿伶俐,说的话一套一套的,把我那好端端的女儿给害了。”景惠长公主哭得更加伤心,道,“馨儿才几岁,被这些背主的东西三言两语地糊弄了过去。我一问便知不对,拷问了那小丫鬟后,一溜儿的人抓起来,就问到了四皇子府……皇上,婚姻之事,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要听一听孩子们的意思,若四皇子不喜馨儿,我也不会上赶着去高攀四皇子。馨儿是个没心眼儿的,被那背主的丫鬟挑拨得对吴玉一片痴心,做下了糊涂事来……”说着,景惠长公主一番痛哭。

昭文帝并不知这其中内情,乍闻之下,脸色一阵青白,忙亲自扶起景惠长公主,温声道:“皇妹放心,若事情如皇妹所言,朕必不让皇妹与馨儿受此委屈。”

景惠长公主拭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真是上辈子的债啊。”

昭文帝深有此感。

第二日,昭文帝颁下两道旨意。其一,择一姚氏女嫁于四皇子为正妃。其二,封景惠长公主之女姚馨为县主,赐婚吴玉。

这种没脸的事,宋嘉言实未料到昭文帝竟然会下旨赐婚,以全姚家脸面。

姚家有这么大面子吗?

待吴双来了宋家,宋嘉言还问了吴双此事,吴双直叹晦气,当然,因是御赐的婚事,叹晦气也只有自家人面前叹一叹了。

宋嘉言问:“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吴双道:“能怎么办?圣旨已下,只得筹备婚事了。”

宋嘉言问:“打算何时成亲啊?”

吴双笑道:“长幼有序,皇上只是赐婚,怎么着也得等我成亲后,才轮得到阿玉。”赐婚的圣旨他们接了,不过,何时成亲可就要男方说了算。较量,这才真正开始。

宋嘉言暂且放下心来,笑道:“你出去吃酒可要小心,莫要喝醉,就是去人家净房也得提起精神来,还有什么后花园儿、小湖边儿的,都是事故高发地带。”

吴双被宋嘉言逗笑了,摸着她的手道:“放心。”

宋嘉言拍开他的手,问:“要不要我帮忙啊?”圣旨都下了,和离都难。她能想象吴玉的愤怒,但就如景惠长公主与姚国公世子的婚事,再怎么死不对眼,照样得一辈子过下去。

“不必,这事儿,日后自有论断。”吴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宋嘉言与宋荣向来感情很好,她寻了机会私下问宋荣:“爹爹,姚国公府挺了不得的啊?”

宋荣正在看书,干净细腻的指尖儿落在泛黄的书页上,随手翻过一篇,敷衍道:“先皇后的母族,自然了不得。”

宋嘉言心裏总是想不通,道:“爹爹,你说,本来这事儿是姚馨丢脸啊。就算有她娘景惠长公主的面子,皇上顶多赐婚就是了,怎么还封她做县主啊?帝都景淑长公主与景怡长公主都有女儿,为何单单封姚馨啊?”姚国公府的事发生后,宋嘉言怀疑姚馨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恭桶。净房失仪,这种事办的,也忒没脑子了。

宋荣并未回答,倒是抬头看女儿一眼,问:“你觉着,是因什么封姚馨?”

宋嘉言想了想,道:“除非是皇上对姚家亏心,不然,再怎么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封赏姚馨啊!”一个县主,论贵女级别,仅低于郡主而已,相当不得了了。

宋荣合上书,淡淡一笑道:“那依你的想法,皇上什么地方对姚家亏心了?”

“这我怎么知道?”宋嘉言本是疑惑不解,才来宋荣这裏打听些小道消息,她道,“不然,不会在这时候给姚馨封爵赐婚,更不会把姚家的一个女儿指给四皇子为妃,这种恩宠,也太重了。说句老实话,尽管姚馨智商不怎么样,但是,姚家女孩儿论出身,她是顶尖儿的。”景惠长公主于三位长公主中亦是头一份儿。

宋荣道:“皇上原本有意将姚馨许配给四皇子为妃。”提点了宋嘉言一句。

宋嘉言微惊:“难道因姚馨不乐意做四皇子妃,皇上就另指了姚家女,再给姚馨封爵赐婚?不会是四皇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姚家的事吧?”

不只!若四皇子对不起姚家,皇上想补偿姚家,也应该是加恩于姚国公或是姚家子弟,怎会加恩于姚馨与姚氏女呢?

宋嘉言皱眉思量,宋荣也没催促于她,继续翻开书,继续品读。

良久,宋嘉言低声道:“四皇子做了对不起姚馨的事。”若是对不起别人,皇家哪怕补偿,其实也有限,但姚馨是不同的。她有一个嫡系出身的贵为长公主的母亲,景惠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谁欺负了她的女儿,即便是皇子,恐怕她也得去讨个公道!

宋荣面露赞许之色。

可是,宋嘉言又不明白了,道:“四皇子能做什么对不住姚馨的事情呢?”宋嘉言想到了最不可能的一种可能性,“不会姚馨干这种缺德事,有四皇子的功劳吧?”

宋荣见女儿有这种灵性,也乐得点拨于她:“知道为何景惠长公主于诸位公主中最为高贵吗?”

“她是先帝唯一嫡出的公主。”宋荣道,“不仅如此,景惠长公主的母族是戚国公府,她又嫁入姚国公府。就是看着两公府的脸面,皇上也会优待于她。帝都贵女,除了有皇室血脉的,姚馨的身份是一等一的,你觉着四皇子会帮着姚馨干出这种事来,这对于四皇子有什么好处?”

宋嘉言想了又想,试探地说:“是不是四皇子嫌姚馨笨啊?”

宋荣淡淡地:“四皇子的母亲早已过身,他一直养在宫内不得宠的柳美人的膝下。这样的出身,不要说姚馨是个笨蛋,就是白痴,只要四皇子脑子正常,都会忙不迭地娶她。”

宋嘉言不以为然:“阿玉就不想娶她。”

宋荣摇一摇头,提醒道:“嘉言,你的眼界要更开阔一些。”

“女人多于内宅蹉跎,她们的眼中,最重要的就是男人的宠爱。”宋荣道,“其实,想要男人的宠爱,不一定就是爱这个男人。因为男人的宠爱,就意味着内宅的权柄。男人与女人不一样,对于男人,情爱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有时,情爱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生存比情爱重要一千倍。这就是男人要面对的世界。”宋荣温声教导宋嘉言,道,“吴玉为何会不想娶姚馨?娶了姚馨,运作得当,姚国公府与戚国公府就是他日后仕途的助力,何况,还有景惠长公主。这桩婚事,若不是姚馨自己倒贴,吴玉就是求都求不来。你觉着吴玉吃了亏?”宋荣一笑,“在我看来,他简直赚大发了。”姚馨这种智商,要把她控制于掌心实在太容易了。

“吴玉有什么?他不过是武状元而已,如今在禁衞军做个六品小官儿。”宋荣正色道,“嘉言,对于事情,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像吴玉,因为武状元出身,大多数人难免恭维一句,少年俊才。别人这样说,不一定这就是事实。哪怕是事实,知道什么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世上从不缺天才,但,天才却缺少发挥才智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皇上能给。吴玉的愤怒,我能理解,但是,凡事最好有个限度。姚馨对于吴玉,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宋荣目光沉着,意味深长,道,“他若是聪明,能抓住这个机会,日后大有可为。若真的逞一时的意气,做出如姚国公世子一样的蠢事出来,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姚国公世子,此人是帝都尽人皆知的大悲剧,赐婚景惠长公主后,景惠长公主产下一女。后来,景惠长公主嫉妒姚国公世子身边怀孕的侍妾,直接令人将侍妾杖毙。自此,夫妻两个彻底翻脸,姚国公世子便没再登过公主府的大门儿。当然,姚国公世子至今未有子嗣。

宋嘉言问:“爹爹觉着姚国公世子很蠢吗?”她一直觉着,景惠长公主这样的女人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宋荣道:“虽然驸马不可议政,但,驸马的儿子是可以参政议政的,而且,公主之子是可以赐爵的,尽管爵位不高。为侍妾与公主生分,难道不蠢?不要说那是公主,但凡主母,管束侍妾也是应有之责。说重一些,这就是宠妾灭妻。听说姚馨的事情发生后,姚国公世子还跑到长公主府要勒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简直可笑至极!”宋荣讥诮道,“这种人,也就是他娶了公主,不然,世子之位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别人都说景惠长公主跋扈,在我看来,长公主嫁给他真是糟蹋了。”宋荣提醒女儿,“便是日后见着景惠长公主,定要恭敬。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否则,景惠长公主如何在这种不利于姚馨的情形下,非但为女儿定了亲事,甚至还为她争来了一个县主之位。

宋嘉言连忙应了,道:“我哪里敢不恭敬?”

“嘉言,看透事情的表象,才能还原事情本来的面目。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真相。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有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与抉择。”

宋荣的话让宋嘉言觉着自己突然闯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本,她以为看看书,练练字,再哄老太太开心,与自己的未婚夫你侬我侬书信传情一番,这就是生活了。突然之间,她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不过是父亲筑造起的温房。她所有的美好与舒适,都是因为有宋荣在。

近日里宋嘉言在帮着把关宋嘉让新婚院落的装修工程,宋嘉让的未婚妻戚姑娘是小女儿,戚家有意多留女儿两年,宋荣也有意让宋嘉让多念念书,最好一鼓作气,考个武举人出来。故此,大家默契地把婚期定在了后年。不过,婚房要提前装修。待房子装修好,戚家那边儿会过来量尺寸,打家具。所以,婚房一定要提前备好。

在这种忙碌中,吴玉与姚馨举行了订婚礼,据宋嘉让说,吴玉脸上绝对能刮下二两冰霜来。但是,亲事依旧定了下来。

转眼间,秋去冬来,辛竹笙的婚期到了。老太太带着一大家子去热闹了一番,就是宋荣也露面儿去喝了杯水酒。不过,宋荣依旧很忙,喝了杯水酒,就又赶去了衙门。

宋嘉言宋嘉语都是小姑娘,还凑趣地去新房瞧了回新娘子,新娘子姓许,出身京郊乡绅,眉清目秀,在诸人的打量下依旧是落落大方。起码,在宋嘉言看来,许氏配辛竹笙绝对配得起。

之后,宋嘉言才发现许氏不只是眉清目秀、落落大方这样简单。

待过了三日回门等一系列的礼节过后,许氏与辛老太太来宋家请安。许氏带了一些自己做的针线,笑道:“我自己做的,姑妈、表嫂、两位姑娘莫嫌弃。”

老太太仔细瞅了一回,很实诚地笑道:“哪里会嫌弃,做得真好。我们家两个丫头,语丫头的针线最好,我看,也没你做得好。倒是筝丫头针线也很不错。”又问辛竹筝怎么没来,得知是病了,老太太便没再说什么。

两姐妹起身谢过了表婶。许氏笑道:“我在家里常要给爹娘弟妹做衣衫什么的,是做惯的。言姐儿、语姐儿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要学,女红厨艺要学,哪里有空闲做这个?只要略知道些就成了。”

许氏是新媳妇儿,老太太还是很关心的,笑问:“笙哥儿对你可好?若是他欺负你,只管跟我说,我非拐棍子敲他不可。”

许氏抿嘴儿一笑道:“老爷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