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王!”两个侍女眼尖,一发觉掀帘进来的乃是潞景伤,连忙弯腰参拜,随后便知机地退了下去,一时间,帐内便只剩下了这一对衣着格格不入的男女。
“前方战事如何?”那女子头也不回,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一次的用兵实在过于鲁莽,周国在边境经营多年,难道是那么好欺的么?”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无把握的仗!”潞景伤缓缓走上前来,却在那女子身后两步停下,神色间阴骛和傲气同现。“我苦苦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中原乱相呈现的时候,若是再不出手,怕就难找机会了!”他略略顿了一顿,随手捡起梳妆台上的一颗无暇珍珠,似乎忆起了往昔岁月,“多少年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我!哈哈哈哈,天意弄人,我就要逆天改命,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休想一直霸占着!”
女子终于悚然动容,倏地转过身来,一双秀眸中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潞景伤,你难道疯了?此事有多难你就一点都不清楚?莫说那里藏兵数十万,就是合各部族倾力一击,也未必能达成你之所愿!你告诉我,你想要的,究竟是天下臣服,还是仅仅那个女人!”
潞景伤终于难以抑制心中激愤,却仍然只是冷哼了一声,目光投注在了妆台边那一具纹理斑驳的古琴上。“我的志向你早已知道,又何必多问?我如今已是天狼王,要什么得不到?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你的所愿,我必定倾力达成!”他突然屈指一弹,一缕劲风瞬间掠上了琴弦,发出了一声清渺的低吟。
“十多年了,已经十多年了,他居然还记挂着那件事!”女子仿佛没有注意潞景伤的离去,面上仅是哀婉的黯然之色。她呆愣许久方才取过了那一具古琴,伸手轻轻拂在丝丝琴弦上,一阵动听低沉的琴音瞬间就在帐内流转。
“启禀大王,军情急报!”潞景伤正心不在焉地在自己的大帐内踱着步子,就听得门外一声暴喝,顿时双目精光乍现。“进来!”
听着那信使一字一句地陈述,潞景伤终于现出了兴奋和畅快的神情,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不愧是我潞氏的大好儿郎!居然能够率先破了沁城,这么一来,那些个老东西就无话可说了!”一阵长笑过后,他便上下打量起那报讯的信使来。“你在路上花费了多少时日,可曾遇到什么可疑人物?”
那信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长得极为壮硕彪悍,“启禀大王,我在路上马不停蹄平治了三个昼夜,没有遇到任何可疑人物!破邪将军本意想要放飞雄鹰报讯,因为担心那些周军中的飞骑将,所以让我亲身赶来向大王报捷!”
“好,既然沁城已破,往周国的通道就算打通了!”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信使的头颅,终于点点头道,“能够在三日之内穿越战区,足可见你胆色非凡,我就提拔你为扈从亲兵,以作奖赏!”
那信使大喜,须知天狼王精兵五百,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今日他竟能受到如此破格提拔,足可见这一战的重要。潞景伤没空体会他人的欣喜,此刻,他的五脏六腑中尽是兴奋,一旦真的能够跃马中原,何愁无法得偿心愿?
“来人,燃起狼烟,急令各路兵马会合!”潞景伤快步走出自己的大帐,高声呼喝道,“从今日开始,所有适龄牧民一律开始正式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