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两位这是去旅游还是出差啊?”
下铺的回答道:“我们兄弟二人去看个亲戚。朋友的头发很有意思啊,怎么想到染成白色?”
高阳苦笑道:“我也不想,少白头,没办法!”
上铺的那个丑汉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对面下铺的高阳说道:“朋友是去干什么?”
高阳道:“送妹子去上学。”
那人听罢哦了一声,然后缩头回去便不再言语,高阳和下铺的那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会,只到包厢中的灯自动关灭,二人漫无边际的聊天才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冷香按着太阳穴起床:“昨天睡的好香,阳哥该起床了!”冷香把手伸向睡在自己下面的高阳,但二层铺位的包厢中,铺位之间的距离比较大,冷香的两次“袭击”都因她的手臂太短而以失败而告终。“阳哥?”冷香又大声了叫了两声,见高阳还是没有反应后,便童心大起。蹑手蹑脚的从上铺爬下来后,冷香准备用她的小手来拧住高阳的鼻子,将他憋起来。可爬到下铺后冷香发现,原来高阳根本不在铺位上。
而且对面铺位上的那两个丑汉也不见了。冷香起初并没有在意,他只当高阳出去透气去了,两这个捕虫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特殊了。估计他们自己也身受其苦了,要不然也万万不会随身带着空气清新剂。
在高阳的铺位上坐了能有十分钟左右,冷香感觉有些不对了,她坐在高阳的铺位上无聊四处观察,他忽然发现对面的下铺床的被子上,有很多细密的小孔。刚才她从上铺爬下来的时候。恍惚间见高阳的被子上也是如此,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冷香回头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翻高阳铺位上的被子。果然有……而且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冷香还发现,这些细密的小孔好像是由于某种多足昆虫的爬行造成的。
南方山地的姑娘,并不像平原地带的女孩那样怕虫。他们从小就和虫子们一起玩耍,虽然如此但任何人想起那种多足体长的虫子恐怕都会赶到恶心。冷香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对面的捕虫人是不是带虫上车了?而且还不小心让虫子跑出来了。
不会自己铺位也被虫子光临过吧?冷香想到这裏急忙攀了上去。观察自己的被子,幸好,她没有在自己的被子上发现虫子的足迹。
冷香从新回到下面就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是阳哥被他们养的虫子咬伤了?现在送出去看病了?自己想出去找找,但又担心高阳只是出去买饭,如果她跑出去等高阳回来的时候,还要去找自己。
就在他迟疑是出去找还是不出去找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您好!打扰了,我是本次列车的乘警,请出示一下您的火车票!”
卧铺检票在很多车上都已取消了。卧铺并没有座位席那样乱,而且能进到这边车厢的也绝对是有票之人,所以在火车上卧铺检票一般都是有事发生,乘警们借机调查而已。
“这三个位置都有人嘛?”乘警指了指其他的三个空位说道:
冷香点了点头道:“有呢,但不清楚干什么去了,我才起来!”
乘警接过冷香的票看了一眼,然后递还给她在包厢中转悠了一圈忽然问道:“怎么有一股怪味?”
冷香听罢抱怨道:“就是后来的那两个人嘛,说是什么捕虫子的身上带着老难闻的味道了。而且你看,他们的虫子还可能跑出来了呢。”冷香说着指了指高阳铺位被子上的痕迹。
“嗯?”那俯身仔细的观察了一翻,然后很谨慎的站了起来小声问道:“姑娘,你可发现对面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异常?”冷香眨了眨大眼挑眉思考了一会严肃的回答道:“就是出奇的丑,外加特意的臭。其他到是没有看出什么来!”说到这裏冷香忽然想起他担心的事情继续说道:“对啦,我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怀疑是被他们的虫子咬伤了!”
那乘警的表情严肃非常沉声问冷香道:“你起来多久了?”
冷香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吧!”
那乘警一听才二十分钟顿时泄气道:“才这么一会呀,可能是去餐车吃饭了,也可能在过道抽烟,你要是在不放心的话,可以打个电话嘛!”
高阳在百色的时候并没有给自己配电话,雁尾子中的通讯设施都是风将王龙生负责的,他准备到北京后在一起喊生子弄两套就是了。
这是冷香的第一次外出。而且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她不懂乘警检完票后一般是不会坐在这裏与乘客闲聊的。
“你没电话?那你记得你哥电话不,用我的打!”乘警见冷香原地没动就继续说道:
冷香继续摇头。
那乘警歪头打量了冷香几眼笑道:“看你这一身名牌,而且坐软卧怎么也不像不用电话的人呢。”
“算啦。我还是坐在这等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下车去。”冷香的肚子有些饿了,俯身要去床下拿他们带上车来的食品。
那个乘警就在冷香低头翻食品的时候,飞速的掀开了冷香正对的铺位。见没有东西后又踮起脚尖伸手到上铺的被子中摸了摸。忽然那个乘警仿佛摸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他将手抽出来后,那得意的笑容却瞬间扭曲成惊慌。随后他拉开门嘡啷而走。
冷香这次拿着八宝粥起身,见乘警已经出去也便没有在意,一个人独自吃了起来。
刚吃上没几口,忽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一个女乘务员站在包厢的门口一脸笑意的说道:“您好,请问有人要买东西嘛?”
冷香道:“只要我自己在,我不想买什么,所以目前没人要买东西!”
那乘务员探头进来向两边看了看果见只有冷香自己在包厢当中,就道:“你能帮我看一眼售货车嘛,我想去个厕所!”
冷香点了点头。
那个人直接把小车推到包厢中来,然后转身出去道:“麻烦您忙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冷香道:“没问题啦。”
女售货员走了以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包厢的门又被推开,冷香还以为是哪个售货员上厕所回来,所以并未抬头。
“请问你们要水嘛?”
冷香一听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推着小车送热水的。
“不要!”
“呀!小芳的售货车怎么在这裏?”那个送水工惊诧的问道。
冷香道:“她去厕所了,让我照看一下。”
那个送水工将送水的车推到门边上,然后迈步进来道:“我正找她有事呢。正好在这等她一会!”
冷香对之一笑,也没有太过在意,低头继续吃起他的八宝粥来。
那个送水工见冷香低头吃东西,便飞快的从售货车的货架上拿了一个小包像零食一样的东西,以超快的手法,塞进了上铺的被子当中。但塞东西的时候她仿佛有所顾忌。抽手极快,紧张异常。
把东西塞好之后她又坐了几秒然后才站起道:“不等了,等一会她回来你就告诉她,说送水的找她就是了,麻烦您了!”
冷香笑道:“没问题!”
送水的刚走后不久,那个上厕所的售货员就回来了。冷香把刚才有人找的事情如实相告。那人带着万分的谢意,推车离开了。售货员刚刚离开。便又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南北的铁路线。东西的两侧窗。清晨的阳光从车窗中撒进包厢当中。光格子里,无数的灰尘在飞舞。高阳置身于灰尘当中细心的品味着,这只有在光明与阴暗交界分明的时候,才能被看清楚的世界。
“阳哥!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