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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走出了寝殿，段景延看着四处触目惊醒的血迹，然后染红了的床榻，身子发抖着一步步走向姜瑶。

她摸着那露在外面的手臂，冰凉一片，从前那么温热，时时刻刻给他暖手的姜瑶，如今就躺在他的面前，面白如纸。

“阿瑶，朕来晚了，不是朕不愿意来，是朕不能来，朕……还是负了你!朕对不起你，不如你杀了朕吧，也好过你一个人冰冷而去。”

“阿瑶，你醒来吧，别留下朕一个人，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朕不做这个皇帝了，陪你去云游四海。”

段景延满是哭腔，憋红的眼睛，数年泪水四下，他紧紧地攥着姜瑶的手，道着往昔的会意，。一直到夜幕落下，烛光而起。

沉睡中的姜瑶这样的声音吵醒，很是似千斤重眼皮抬起。

“皇上，你吵到我了。”

段景延顿时一愣，内心又是欢喜，又是苦涩，他冲上去一把搂住姜瑶道：“阿瑶，太好了，你没有死，我以为你……”

“我没死，皇上是不是很失望。”

段景延错愕的看着姜瑶，姜瑶一甩手，冷眸看着他道：“皇上不要碰我，我嫌脏。”

姜瑶的话想是钉子一般，钉在段景延的心上，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明明可以有另一张种选择，但是他没有选。

段景延吞咽着心内的苦楚，将紧攥姜瑶的手缓缓放开，他突然意识道，这个人可能永远不再属于他，放开了手，就是放掉了最后的牵绊。

“我生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他们姓上官，是南安国的人，与你大周也没有任何关系。”

姜瑶起了身，忍着撕裂的痛，走到柜子里，拿出那个木匣子，将里面放着的卷轴拿出来。段景延认得那是当初他们写的承诺书。

姜瑶将画轴展开，没有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将画轴淋了一层酒，放在灯火上一烧，顿时猛地着了起来。姜瑶往火盆内一扔，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从此我对你再也没有任何期盼。”

段景延冲了过来，却为时已晚，他看着姜瑶顿时心里一痛道：“阿瑶你这是要与我一刀两断吗？”

姜瑶一阵冷笑，看着火苗窜的非常高，映衬在她的眼中，也是这般火光冲天。

“还记得我曾经与你所说的，一刀斩断情丝不再复生。”

声音很是淡漠，就是重提，段景延心颤着，又开始就会有接过，无论再怎么阻止，姜瑶的选择都会是如此，他作为皇上已经觉得尽力了。

“既然阿瑶觉得朕，已经不再负重托，那就走吧。”

一直看着光火的姜瑶，看着卷轴熄灭，变成灰烬升空，化为乌有。

“好。”

姜瑶淡漠的转身，向着浴池走去，段景延看着那身影，心里剧痛着，她好像拉着姜瑶的手，诉说着内心，可是如今不行。

可是她还想尽可能的留住一丝牵绊的东西。

“但是阿曜不能带走，他姓段，是我大周国的皇子。”

姜瑶沉默不语的继续往里面走去，进了后殿的浴池，进到温热的池水中，她已经不会哭了。她靠在池壁上，她很累，爱一个皇上真的很累。

如果还能重来，她绝对不会选择爱这个人，爱谁都好哪怕一个农夫……

沐浴完的姜瑶，睡了一觉，清晨她早早的起身，看着院子里的人均是忙前忙后的，阿曜和济慈被问琴亲自送去无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