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仰起头,手腕缠着金线,另一端被大师兄绕在指尖,她稍稍一晃,对方便知觉她的动作。
“你要帮我?我该如何报答你?”
六月是春衫轻薄的时节,在民风彪悍开放的秦国,女子衣着十分自由,而秦城是帝王宗室所居,女子大多穿着抹胸,外披羽纱,风情曼丽,又飘逸自然。琳琅这件孔雀裙衬了一件碧绿渐染的莲花瓣抹胸,精致锁骨向两边舒展,仿佛蔓生的花草根茎。
大师兄后知后觉,移开视野,“贞……不需要回报。”
琳琅瞟了他一下,慢条斯理解开腰带。
一只大掌捉住她的手腕,头顶上是磕磕巴巴干得冒烟的嗓音,“贞即便是死,也不会趁人之危!”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给你看我的伤势。”她似笑非笑。
大师兄宛如一只死而复生的蛐蛐儿,腾地一下,两条大长腿往后弹了一丈远,仿佛半路上遇见了活阎王。谁知这活阎王是出乎意料的美艳动人,凡人只看一眼,魂儿都丢了,乖乖听话等死。
他红着一张俊脸,将帘子拉了下来,隔绝了角落里用功背书的小徒儿。
琳琅侧过了腰,衣衫微敞,露出黑得发紫的伤口,爪痕深深可见。
大师兄的旖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紧抿着唇,一边拨开她颈上毛绒绒的碎发,一边小心翼翼替她剔去腐肉,心疼道,“若是疼了,你尽管咬我就是。”
琳琅一声未发。
大师兄不再说话,他知道她是要强不已的人,事事做到最好,却总是委屈自己。
他上完药,用纱布包扎伤口,再同琳琅拉好衣裳,系好腰带,整理头发,每一个动作自然极了。大夫尽心尽力,还伏在她的耳边温柔嘱咐,“这天伤口就不要沾水了,你的体味没有其他女子那般浓烈,数日未洗也不碍事。”
从琳琅的角度,正好看见大师兄的喉结。三年之后,他眉眼愈发清俊得体,如同佛前栽种的青莲,捧着慈悲怜悯,却又淡漠似水,抗拒着世俗红尘,让爱慕他的世间女子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
而这佛性眉眼之下,是一截盘着青筋的男性脖颈,喉结突出,锋利如刀刃,迷人得无可救药。
“你怎知我不如其他女子体味浓烈?”琳琅好奇地问。
那自然是记得你……他在乱想什么。
大师兄的喉结一动,差点溺死在她的眼睛星辰里。溺到半路,大师兄忽然忆起,自己好像是会凫水的,而且还不赖,于是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琳琅有些莫名其妙。
长公主进去了,又出来了,时间略长,但也不算异常,顶多是添了半盏茶的功夫。众人很理解,长公主未和离之前,与元公子是亲密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多聊几句也正常。
小秦帝生生捏碎了茶盏,惊得众人不知所措。
“抱歉,想得入神了。”小秦帝漫不经心,“下一位。”
等到所有人都检查完毕,大师兄元怀贞带着一个小童子重新走进来,微微俯身,“诸位多虑了,贞并未发现有人藏伤。”
王侯使臣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下,纷纷放松了僵直的肩膀。
小秦帝目光锐利,“是并未发现,还是故意隐藏?”
众人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叫。
这对师兄弟是怎么回事,不是在云鹤山上同窗十年吗,怎么反而见面了,倒像是一对分外眼红的情敌?
“元公子他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欺瞒世人!”
姑射公主坐不住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泼了污水?
“澹台公主是以什么身份同孤说这些?公主如此了解一个男人,莫非是我师兄的意中人?还是未过门的妻子?”
秦棠扬眉浅笑,暗藏杀机,“师兄也不厚道,有了心上人还要遮遮掩掩的,不就是一个份子钱的事吗?师兄放心,秦国国库虽然不甚丰裕,但私人的份子钱,师弟还是出得起的。”
澹台明月闹了个大红脸,她顿时不敢抬头看清风朗月的元公子。从私心上说,她是宁愿别人误会的,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澄清。
大师兄元怀贞目光清明,“二师弟,我与澹台公主并未逾矩。”
二师弟秦棠轻笑,意味不明,“那座下诸位,可有一朵是簪在师兄衣襟上的莲花?师兄是正人君子,想必不会做出欺瞒师弟蒙骗世人的事情来吧?”
大师兄背脊微僵。
小童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阵仗,但也没有今日这般厉害,膝盖儿有些发软。
小徒儿胖乎乎的小手揪住自家师傅的衣角,小声道,“师傅,咱们去师娘那边吧。”
小童眼巴巴瞅着琳琅,求救意味不言而喻。
秦棠唇畔笑意寸寸变冷。
……师娘?这个小胖子还真敢说啊,气都不带喘的。
荒帝一袭白衫金缎,冠束黑发,大马金刀地坐着。
护短狂魔一秒上线。
男人淡淡扬眉。
“小肉丸,你再说一遍,孤保证不把你炸成肉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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