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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柏谢莫如的开解,谢太太遂放下心来,她也认为陛下无意自家娘娘为后,如今儿子与谢莫如都这般说,且谢太太便心安了。
是啊,日子还长呢,急什么。
不用急,亦不必急。
谢尚书回家听闻立后之事凝眉片刻,只有一句话,“谢家不因后妃皇子立足朝堂,请娘娘安心服侍陛下,用心教养皇子,方不负君恩。”当局者迷,三皇子不过十岁,这个时候,争什么后位?陛下不立后当然好,即使立后,谢贵妃也不要去争,又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谢太太道,“我在宫里也是这般劝娘娘的。”
“那就好。”闺女能居贵妃之位,自然不是笨的,只是人在局中,难免焦躁罢。谢尚书问,“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谢太太笑,“说不上为难,只是难免多问几句莫如。”便将慈安宫的事与丈夫说了。
谢尚书道,“可有告诉莫如?”
“那孩子,倒是沉稳。”
谢尚书颌首,谢莫如岂止是沉稳,她的眼睛,能看到常人不到之处,更难得心性开阔,是故前程可期。除非胡氏女有谢莫如的才干,否则便如谢莫如所言,哪怕进宫,这后位也不是容易坐稳的。退一步说,胡氏女倘真的有谢莫如的本事,那么,这后位储位不争也罢,老老实实的,以后外孙也是一地藩王。谢尚书道,“看来这次胡氏女及笄,承恩公府必定大宴宾客。”
谢太太道,“帖子一月前便送到了。”
谢尚书道,“丫头们以往年纪小,出门有限,不如你带她们去见识一二。”
谢太太有些忧心,道,“类大长公主之言还未散去,就去承恩公府?”
“不用担心,这种话以后更少不了,难不成还为这个不出门了?”再者,谢莫如想要有个出路,早晚得面对。她若连这个都应付不了,还想要什么以后?
谢尚书所虑者,另有其他。想了想,晚饭后还是叫了二子在书房商议。
如今昼短夜长,秋意渐浓,谢莫如仍坚持晚饭前的傍晚时间在小花园里走一走,权当健身。她也在想,看来,的确是胡家推动宜安公主下嫁谢柏之事!
宜安公主生父早亡,生母也早早过身,但,她的母亲是胡太后嫡嫡亲的内侄女,现今承恩公是宜安公主嫡嫡亲的舅舅。宜安公主身上有胡家血统,承恩公是陛下亲舅,何况宜安公主一直养在胡太后膝下,她的亲事,胡家人当然关注。
那么,让宜安公主下嫁谢柏,是胡家交好之意了。
只是,谢柏原是探花出身,如今得公主下嫁,仕途上则有诸多局限,这真是交好之意么?
可是,不管谢家愿是不愿,宜安公主下嫁已成定局。那么依谢家的风格,可不是转头去找幕后算计之人算账,毕竟这亲事没有辱没谢柏,而且,这是一桩利弊昭然的亲事,何况,承恩公府毕竟是陛下外家,谢家哪怕是尚书府第,只要陛下在位,除非胡家想不开的去谋反啥的,不然,没有哪家能动摇承恩公府。那么,谢家定会将这桩亲事最大利益化。故此,哪怕尚主并非谢家初衷,但,尚主之事但成定局,胡谢两家有了实实在在的姻亲关系。
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姻亲,胡家正正经经的宜安公主的母族。
有了这层关系,倘胡太后与承恩公府一意推动立胡氏女为后的事,起码谢家会很识时务。
非但谢家会很识时务,便是宫里的谢贵妃以及谢贵妃膝下的三皇子,也会很识时务的。倒不是说谢贵妃就没了一争之心,而是当人有两样选择的时候,明显会犹豫,会彷徨。何况,三皇子还小,资质未辨,远说不到将来。
胡家推动宜安公主下降谢家一事,绝对不只是为了交好谢家,胡家所谋甚大啊!
何况,谢尚书乃二品尚书高位!
厉害,此举当真厉害!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此举真是给胡谢两家衍生出无数可能。
先时听二叔说胡太后无掌政之能,如今看来,承恩公府颇具妙笔。倘不是承恩公手腕高明,必然是其后另有高人了。
不急,这并不急着做出判断,以后有的是机会。
秋风微寒,谢莫如走的时间长了,双颊被风吹的冰凉,身上却是暖和的很,鼻尖儿沁出微汗。眼瞅着就是晚饭的时辰,张嬷嬷叫了自家姑娘回屋梳洗,笑道,“天气到底冷了,一早一晚的,姑娘便是喜欢在园中散步,也要多穿一些才好。”
谢莫如笑,“天冷倒觉着精神不少,不似夏日,总是热的人恹恹的。”
张嬷嬷笑,“别的姑娘都是怕冷,头一遭听人说天冷令人精神的。”
一主一仆叙着闲话,待梳洗妥当,谢莫如便去母亲那里一道用晚饭了。
晚饭后歇息片刻,待下人备好热水,谢莫如便去沐浴了。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谢莫如暗叹,非但天冷令人舒服,天冷沐浴更令人舒服。
谢莫如认真的沐浴一番,解了乏倦早早歇下。
第二日,谢莫如早早起身,张嬷嬷服侍她梳洗,笑道,“姑娘昨日歇得好。”
“是啊。”令人辗转反侧的,从来不是困境,而是未知。如今能获得一些外面的信息,她心下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