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他送她是一件多值得荣幸的事似的,褚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对他说:“真不用麻烦你,我往前走几步就是地铁,又快又方便,还不堵车呢,您自个儿慢慢回吧。”
说着撇下他,径自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赵晓凯就下车跟上了,他一把拉住褚恬的胳膊:“别走啊,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呢!”
褚恬被他碰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要知道经历过那次“顶座位”事件后,她可是连做了两晚上的噩梦。褚恬一把甩开他的手,神色也变得冷冰冰的:“别动手动脚,有事儿你就说事儿。”
赵晓凯凝视着她十几秒,忽而玩世不恭地笑了:“不是吧,褚恬?这么能装?”
“我装什么了?”她冷声反驳。
“得!”赵晓凯有点不耐烦,“我问你,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真不好意思。”褚恬呵呵笑了两声,“我已婚。”
“我知道,不就一穷当兵的吗?”赵晓凯满不在乎,“我跟你说褚恬,现在当兵的不值钱,毫无人身自由不说,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你看看你自己,像是能吃苦的吗?就你男人那点工资,能养活的起你吗?”
褚恬冷眼瞧他:“多谢你了,我就是饿死了,也不劳你操心。”
“行,算你硬气。”赵晓凯挑挑眉,忽然压低声音,跟她说,“就算你能忍受得了穷,你男人两三个月不回家,你也受得了?”说着,他眼睛突然一亮,“说真的褚恬,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真不愿意跟我,那咱就偷偷地,我免费帮你老公出出力也行——”
话音未落,褚恬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赵晓凯一个不防备,耳朵被打得嗡嗡响,差点儿没瘫地上。他站稳后,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恬。他想破口大骂,但刚刚那动静已经引起周围的人注意了,只能低着声音质问,“你他妈敢打我?”
“打 的就是你这种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褚恬抬高下巴,冷声说,“我念你是同事,不想跟你撕破脸,没想到你却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赵晓凯,这是我第一次也是 最后一次跟你说。首先,我老公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男人味儿一万倍,我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其次,我从小到大,最没缺过的就是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军 婚是受保护的,军人也不是可以随便诋毁的,我要是有心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那这会儿就可以去告你了。你有多不要脸我管不着,但我奉劝你,以后别打我主意, 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话是一字一字往外说的,赵晓凯已经听懵了,等他反应过来,褚恬已经转身走远了。
回到家里,在沙发上坐稳之后,褚恬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摊开自己的掌心,裏面全是汗。她刚刚是真有点紧张了,生怕赵晓凯狗急跳墙,虽然她料他没那个胆。
褚恬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一点都不饿了。打消先去做饭的念头,她决定先给徐沂打个电话。她这也算是受到了惊吓,撒个娇求求安慰总行吧。
褚恬喜滋滋地拨通了徐沂的电话,等了好久,那边才接通。她趴在沙发上,软着声音问:“在干吗?”
“看新闻联播。”
褚恬乐了,瞧她男人多可爱,这年头还有多少人会正儿八经整点看新闻啊。可徐沂就看,而且天天不落。
“我想你了,你想我没?”褚恬说话声音就像她手中缠的电话线一样绕,任哪个男人听了那也是赤|裸裸的调戏。
果然,这边徐沂听了,抬眼打量了下成排坐在前方看电视的战士们,跟场长打了个招呼,起身走出活动室,将门关好后,才开口对那边说:“故意使坏,找打是不是?”
褚恬嘿嘿笑两声:“那你倒是够得着,我现在是天高皇帝远!”
徐沂几乎都能想象她在那边得意洋洋的模样了。
农 场每晚都要组织战士们一起看新闻联播,这在以前的连队就是固有的老节目了,而且要求有干部陪同。他是每次都待到最后的,这点褚恬在这儿住了七八天,也早就 清楚了。所以——才敢在电话那头那么调戏他。偏偏他又不能走远,又要顾及到不被周围的人听见,打起电话甚至煎熬。
徐沂清清嗓子,对褚恬说:“这件事我就先记下了,回去我们再好好商量。”
竟 然威胁她回来再跟她算账,可褚恬一点也不生气,她真是爱死他这副故作正经的样子了。又逗了他一会儿,褚恬一本满足地挂了电话去准备一个人的晚饭了。而被吊 起来兴致的徐场副同志就有点悲催了,他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吹了好一会儿农场夜晚的凉风才将体内涌起的火给压了下去。
想一想,还真是有些好笑。那么漂亮一姑娘,怎么能这么毫无心理障碍地对着他一个男人耍流氓,偏偏他还被她逗得有了反应。还真是……让人抗拒不了。
点开手机屏幕,看着桌面上她笑得很甜的样子,徐沂也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