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伴随着轰鸣的汽笛声,从济南开往的青岛的火车准时到达了四方火车站。
耿朝忠站在站台裏面,等待着刘一班下火车。
若非必要,党调科一般都不会在白天坐火车,而往往选择夜里。
毕竟白天人多眼杂,党调科又善于拉仇恨,军阀、共产党、内部派系倾轧,任何一家都得防着,宋教仁廖仲恺前车之鉴,每一个国民党员都铭记在心。
可以说,刘一班这次回青也是破了常规的。
耿朝忠盯着火车前面的几个单间车厢,微微的喘着气——回到党务调查科已经下午3点多锺了,而从济南到岛城的火车是四点钟到达火车站。耿朝忠回到科里,立即马不停蹄的开车去火车站,下了车一看已经四点多锺了,生怕耽误了接车,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站台。
不过看样子,刘一班还没出来。
耿朝忠依然耐心地等待,直到十分钟后,几乎所有人都下了火车,耿朝忠才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学生模样的青年人提着手提包向自己走过来,定睛一看,正是刘一班。
“科长,您这身打扮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耿朝忠一边接过手提包,一边向四周张望,继续问道:“就您一个?”
“嗯,我回青这件事除了你没人知道。”刘一班点点头。
耿朝忠警惕地看着四周,掩护住刘一班的身体,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火车站后门——为安全计,耿朝忠把汽车停在了那里。
护送刘一班上了车,耿朝忠发动汽车往回走。
刘一班摘下鸭舌帽,叹了口气,说道:“小耿,这种惊天财富你都能告诉我,足以证明你的忠诚。换作我是你,一定会把这个秘密藏在自己心裏,谁都不会告诉。说不定,我还会杀了舒尔茨灭口。”
耿朝忠哈哈一下,说道:“科长您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身后传来了刘一班严肃的声音。
“说说吧小耿,你是怎么想的。从你在老德国监狱里把那张价值一万大洋的债券递给我,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现在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我觉得你现在不止是有意思,简直就是圣人了!”
耿朝忠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看刘一班的表情——然而刘一班坐在后座,此时轿车内部尚没有后视镜,耿朝忠完全不清楚他的表情。
“科长,您想听实话吗?”
耿朝忠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难听的真话和好听的假话之间,我还是选择真话。”刘一班说。
耿朝忠一边熟练地驾驶着汽车,一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科长,其实昨天舒尔茨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杀他灭口,独吞财富。但是转念一想,第一,这笔财富是不是真的还存在都不能确定;再一个,就算存在,也不是我这个小人物拿得走的。这件事情,早在朱胖子让我进老德国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你很明智,明智的人总是会活的长一点。”刘一班说道。
耿朝忠把车开出了四方火车站,沿着公路向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