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掉转车头,驾驶着汽车疯狂地向远处遁去。
“老大,您刚才不是说下雪的时候不适合开枪,怕被人追踪吗?”
“所以我才让你使劲往北开啊!开的足够远,明天雪就化了!不知道岛城的雪不过夜吗?!”耿朝忠没好气地说道。
“哦。”小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汽车猛地向外一摆,差点一头撞到路边。
小易赶紧往回打方向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道:“路滑,路滑。”
耿朝忠低头看向后座的北川,几个月不见,他的络腮胡子越发长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胖虎的既视感,配上浓黑的头发,看上去倒有点像NBA球星哈登。
耿朝忠从后座拿下几捆备用胶带,开始给北川包扎。
这家伙浑身至少中了十三处刀伤,耿朝忠很快就把胶带用了个精光,不得已,只好撕下衣服,好不容易才把北川的伤口包扎好,但是鲜血依然不停地渗出,看来,一会儿安顿下来,还得好好处理一下。
北川闭着眼睛,任由耿朝忠施为,轿车开了快两个小时,已经出了岛城,这家伙依旧昏迷不醒。
眼看着路越来越难走,又是雪天,小易生怕一不小心栽到沟里,车也开的越来越慢。
“老大,再开就到高密了!”小易说道。
耿朝忠看看外面,一口气开了40多公里,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锺了,估计就算有人追,也找不到车轮子印了。
“附近找个村子先凑合住住吧!”
小易点点头,慢慢开着车,寻找着附近的灯火。
找了半个钟头,终于听到附近传来了狗吠声,小易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
耿朝忠摸了摸北川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
说不清为什么要救这家伙,但耿朝忠总觉得,除非万不得已或者执行任务,能不杀人最好,他很怕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
再说,他也很好奇,在北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不介意暂时留北川一命,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进了村,汽车的轰鸣声引起一片鸡鸣狗吠,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这时候的小村子也没啥电灯,不一会儿,一盏盏油灯亮起,看来,村民已经醒了。
“小易,出去找户人家,你先安顿好,我们一会儿再进去。”
“好。”
这时候很多村民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十里,很多人还没有见过汽车,这一闹腾,不少村民披着棉袄拢着袖口开始围观,搞得耿朝忠好不尴尬。感觉就像变成了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动物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才渐渐散去,小易也谈好了一户人家,开着车停在了院门口,和耿朝忠把北川扶了进去。
典型的山东农村院落,干柴垛子,红顶瓦房,门口挂着一串晒得干瘪瘪的玉米棒子,一个老农民正抱着一床被子往偏房走。
“一块大洋,这老农民宁愿自己睡偏房生火。”小易笑着说道。
耿朝忠点点头,两个人扶着北川走进了屋里。
倒是挺暖和,干柴加炭块一烧,生铁炉子红红火火。
就着煤油灯,耿朝忠和小易把北川扶了上床,小易端了两碗水过来,耿朝忠一把扯过棉被,给北川盖上,开始喝水。
喝完给北川喂了一碗,然后让小易去院子里抓把雪,覆在北川头上。冰凉的雪水一刺|激,烧的迷迷糊糊的北川醒了过来,出口竟然是典型的闽南话:“我这是回到台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