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河北会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锺了,冬日里天黑的快,耿朝忠琢磨着,丁唯尊那边应该已经有所行动,所以也不敢磨蹭,快速地走向了目的地。
此时此刻,丁唯尊早已经赶到了这个叫做老王酒铺的饭馆。
平平无奇的店面,平平无奇的装修,还有个平平无奇的老板,居然这地方,竟然还是个黑窑子!
民国时期的所谓黑窑子,就是暗娼聚集的地方——一些良家妇女,因为生活所迫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想要挣点钱补贴家用,但是又不愿意到正儿八经的倚红楼啦翠玉轩啦这些地方抛头露面,就会找一些所谓的饭馆酒楼从事皮肉生意,看来这老王酒铺也是如此。
丁唯尊领着三个人守在附近——这回他没敢多带人,生怕露了马脚被日本特务发现。毕竟自己手底下这帮人什么水平他清楚得很。
随着日落西山,陆陆续续有人进去吃饭,有的人吃了饭很快就走了出来,但是有的人吃完饭,却绕到后厨,把帘子一掀,钻进了后院,看来,这后院就有暗娼无疑了。
一直守到五点多锺,丁唯尊终于看到万利五金店的齐老板晃着身子来到了饭馆——这齐老板极为惧内,但偏偏这没生下一子半女,人到中年,想要个孩子的欲望分外强烈,但是平时又怕邻里邻居说闲话,索性就在老王酒铺长期包养了个女人,以期可以开花结果。
由于齐老板怕老婆怕得要命,所以这件事情极为隐秘,手下一直都没查出来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吴泽城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齐老板进去,丁唯尊手一挥,打算让手下跟进去,但转念一想,如果裏面有日本间谍,闹不好手下拦不住,今天自己带的人手又不够,还不如亲自去一趟。
于是丁唯尊让几个手下在外边看着,自己走了进去,先要了一碗面条慢吞吞吃完,付完钱之后,学着别人走到后厨,嘴裏喊了一句:“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却发现裏面好像没什么通道。
后厨里做饭的一个大老娘们看了丁唯尊一眼,没有说话,指指旁边的一个小木门,丁唯尊恍然大悟,推开木门钻了进去。
后院果然别有冬天,一个三百多平的四合院,正房里四间屋子一字儿排开,偏房则很是破旧,看上去和平常的民居无甚分别,丁唯尊一看就傻了眼——这种环境,完全没办法趴过去偷听!
不过,倒也不需要偷听。
因为一阵阵呻|吟声开始从几间屋子里传出来,但是要辨别哪一间是齐老板的屋子,可就煞费周章了。
听了半天,听的丁唯尊是心旌摇动,面红耳赤,但是又不知道哪家没人,而这些暗娼倒也规矩,在这院子里站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没有人出来接客!
丁唯尊又仔细观察了几眼,这才发现,发出声音的几间屋子门外,都挂着一条红色汗衫,顿时恍然大悟,找了一间没挂汗衫的屋子,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低眉顺眼的妇人正坐在床上缝衣服,看上去长得倒也周正。
看到丁唯尊走进来,那妇人羞羞的笑了一笑,站起身,把门背后的红色汗衫挂在门外,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丁唯尊咽了口唾沫,手一摆说道:“不急不急,咱们先聊会儿天。”
那妇人一愣,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洁身自好”的嫖客,不过她倒也没多话,帮丁唯尊脱了外套,就继续坐在床上缝衣服。
丁唯尊坐在床上,开始贴着墙侧着耳朵听。
没想到,这一听就听出了门道。
“ほんとうにきれいだ”
隔壁竟然传出了一个日本男人的声音!
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