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林蛋糕店位于党调科对面的龙口路上,黄包车行进的时候也正好路过党调科。不过这次回岛城,耿朝忠并没有打算去党调科。
一是党调科换了科长,成了国防部二厅派过来的徐先勇,两人不是很熟。
二来,自己的身份在党调科内部还是个死人,要是公然现身,未免惊世骇俗。
不过,吴泽城还是要见一面的。
改时间吧!
黄包车不徐不疾的跑过了党调科大楼,来到生活林蛋糕店门前。
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多锺,蛋糕店看着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楼上露出些微灯光。耿朝忠下了车,来到楼下,开始三长一短的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小郑,那个一直跟着赵春来的学徒。
“你是?”
耿朝忠的帽檐压得很低,天气又黑,小郑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我找老赵,你让他出来见我。”
看到小郑在,耿朝忠不愿意多说,和我党的关系是他最大的秘密。
无论和党调科接触还是和日本人接触,抑或是和苏联人接触,被人看到了都还能有说辞,但是和共产党接触被看到了,真的没地方说理。
因为现在整个中国都在反共。
蒋介石反共,张学良反共,阎锡山反共,汪精衞反共,甚至就连李济深这些桂系军阀照样反共。
小郑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上楼,通知了老赵。
不一会儿,老赵穿着个无袖短褂,拿着一把蒲扇跑了下来,看到门口的耿朝忠,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朝着楼上喊了声“我去纳凉!”,然后就趿拉着草鞋,跟着耿朝忠来到了大街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半年不见,老赵有点谢顶,头顶光溜溜的开始露出一块头皮,在路灯的反射下灼灼生辉。
“刚回来,说正经事。”耿朝忠不愿意多言,人多眼杂,又是党调科附近,溜达着把话说完,早点回去是正事。
“有一批军火,十万支水连珠,下个月到青岛港,你问问老家,要不要,要多少,我安排人送过去。”
耿朝忠话音刚落,赵老头刚要点烟的手一抖,哈德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十万支?!”
十万只枪,够武装一只军阀部队,纵横一方了!这小子,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枪!
虽然是水连珠这种破烂货,可瑞金和井冈山那边现在就连红缨枪都不够用,给个烧火棍都能当枪使!
“对,十万支,下个月到港。”耿朝忠继续强调事情的可靠性。
老赵捡起烟,颤抖着手努力点着了,开口问道:“多少钱?”
“两块大洋!”
啪嗒一声,老赵的烟又掉在了地下。
老赵怒了,狠狠地把烟踩了几脚,老子不抽了!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水连珠是不值钱,不过再烂也得八块大洋吧!你老实告诉我,枪到底能不能响。”
老赵一脸的不相信。
也不怪他,谁特么能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枪!
但实际上,二战开始后,枪会更便宜。
一战前,袁世凯买毛瑟,四十块大洋一支,但是一战打完,最贵的毛瑟也就十五块大洋!
这玩意儿就跟手机,一旦量产,生产越多越便宜!
不过,如果老赵知道,即使是两块大洋,耿朝忠还能赚50个铜板,一定会把一包烟都塞到自己嘴裏!
“能,要是不能响,你把我脑袋拧下来。不过弹药你们得自己想办法。”耿朝忠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我信。我这就像上面打报告。”老赵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谁都可以不信,耿朝忠是必须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