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提起酒壶,给刘一班和张好古两人满上,先端起酒,敬了刘一班一杯,开口道:“刘大哥,自从我加入党调科以来,承蒙照顾,先提拔我做了行动队长,后来又让我做了总务股长,您这份情谊,我是一直都记在心裏的。这一杯酒,是向您表达我对您的感谢之情。”
刘一班举起酒盅,喝了一口,满肚子疑问地说道:“都是国父信徒,校长学生,应该的。”
耿朝忠又倒了一杯酒给张好古,说道:“张老哥,您是青帮大字辈,我是悟字辈,算是您的后辈,一直以来,您对我在岛城的生意处处照应,非常有长者之风,我也敬您一杯。”
张好古同样满腹狐疑的饮了一口酒,说道:“好说,好说。”
耿朝忠再次给三人把酒满上,开口道:“我白老板的身份,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刘大哥和张老哥却是知道的,不过,刘大哥和张老哥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为什么呢?”
刘一班和张好古面面相觑,不等两人回答,耿朝忠就自问自答道:“自然是因为,我们之间结成了利益同盟。我这么说,两位不反对吧?”
张好古点点头,说道:“不反对,耿兄弟在岛城做生意,少不了黑白两道的照应,没有我们,恐怕你也是寸步难行。”
耿朝忠又看向了刘一班,刘一班也缓缓点头,耿朝忠又开口道:“刘处长,今天私底下,我就再叫您一声刘大哥。我掏心窝子问您一句,徐处长是不是容不下我?”
刘一班一愣,这问题,不该问得这么明白吧?再说了,当着张好古的面,回答也不合适。
耿朝忠看刘一班不愿意回答,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刘大哥,您知道,现在复兴社在东北干得很不错,党调科在上海却屡遭中共特科打压,本来,这么一起抓获日谍的大案,绝对可以振奋人心,提升党调处在校长心目中的地位。但是,徐处长却为了一己之私,宁愿将功劳压下,也不愿意让属下冒头,在这种领导下面干活,还有什么意思!”
刘一班眼睛一瞪,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耿朝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这种话都敢讲!”
耿朝忠瞪大眼睛,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刘一班,诧异地问道:“咦?我还没说,刘大哥您就猜出来了。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刘科长。”
刘一班愕然,呆了好半晌后才问道:“你真要走?党调科可是进去容易出去难啊!你可得想好了。”
旁边的张好古也有点懵,开口劝解道:“耿老弟,这是何苦呢?升不了官就升不了官,我们默默发财就好。”
“不走不行啊!”耿朝忠摇着头,“之前我通过曹光远曹老哥,打算在南京找个学校镀镀金,哪知道,曹老哥却给我找了黄埔军校!有这件事,我的宦海生涯算是到头喽!”
刘一班插嘴道:“徐处长已经说了,南京都是江浙人,你不通吴语,去了怕不适应,等过几年,我们党调科由处级升为局级,再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当处长。”
耿朝忠摇摇头,开口道:“刘大哥,徐处长是什么人,你心裏比我清楚,有这种好事,能轮上我这个外人吗?”
刘一班沉默。
刘一班心裏明镜似的,徐处长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耿朝忠意图加入黄埔军校,跟复兴社来往密切,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已经触碰了徐处长的逆鳞。如果耿朝忠在党调科内升迁,并且调往了南京,一旦跟那边的复兴社眉来眼去,里应外合,很可能会威胁到徐处长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