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家酒店的大堂穿过,翻过一大片花岗岩,有一片宁静的沙滩,叶霏站在岩石上,一眼望过去,近处是白沙底的浅水,不远就有珊瑚斑斓的暗影。她拍了拍手,“就是这儿啦。”
叶霏蹲下来,将摩托车钥匙收在背包里,“这个钥匙丢了,我就走不了啦……”话说一半,心中闷闷的,于是换了话题,“在太阳落山前,我一定可以让你克服恐惧心理!”
若鱼被她的斗志感染,也振作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太阳从东到西,跨过山巅,坠入大海。天空从赤红变成玫瑰色,而后是清浅的藕米分,渐渐褪去华丽的霞光,归于清冷的灰蓝。
山崖那端浓云密布,不知道雨会不会很快追到这一边来。
两个男子坐在树后,一边吸着口里的白色烟卷,一边翻着手中的杂志,你捶我打调笑着。图片上的女郎袒胸露乳,姿态撩人。
他们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水里那位姑娘要出来了,于是一同噤声。
两个人傍晚就来到这儿,本来只是路过,无意看到水中曼妙的身影,纤长的四肢,轻灵地游动着。她的衣物堆在一旁,两个人走了过去,对视一眼,又退了回来,在树影处坐了下来。
中间她游上岸来,墨绿的比基尼,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紧致细腻。她的胸算不上丰腴,但饱满挺翘,下面是腰部收细的弧线和笔直纤长的双腿。姑娘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窥探,她心情并不好,抱膝坐在沙滩上,埋下头来,肩膀轻颤,嘤嘤地哭了起来。
身后的两个人并不感到哀伤,他们紧盯着她光滑的脊背,还有泳裤遮挡不住的圆润曲线,目光贪婪。
她哭了一会儿,又回到水中游了起来。直到天色将晚才又回到岸边,扯起搭在树上的浴巾围在身上。这时,树丛中的火光亮了亮,她吓了一跳,“是谁!”
失去了阳光,黑暗迅速拢了过来。
这一带的海滩杳无人烟,没有人能看到摇动的树丛后,正在发生什么。
她挣扎着,但双手被人捉着,拎到头顶,嘴也被捂住,发不出声音来。她寻了个时机,狠狠地咬在男人手指上,他恼羞成怒,一拳打在她眼角。另一个人早已拽下她的泳衣,潮湿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浑身冷得发抖,背后沾满沙子。
她万念俱灰,知道怎么反抗都是徒劳。心头一个名字无比清晰,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这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已经将近十点。
因为马上要开始正式培训,这一晚就没有什么额外安排,学员们自由活动。陈家骏检查了第二天开课的资料,忙碌一天,总算得了空闲,他走到露台边缘,拿了一支烟,随手点上,还没意识到,就已经问了出去:“叶霏呢,这一天跑哪儿去了?”
邱美欣回道:“茵达说,她要去收集素材。”
“明天就开班,也不说来帮你准备。”他抬眼看了看时钟,眉头紧蹙。
“有可能,和雅恩斯去了夜市吧?”
正说着,雅恩斯和几个学员说说笑笑,从海滩另一边走过来。
陈家骏看了他一眼。邱美欣替他问道:“霏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雅恩斯摇头,“没有啊,我们一直在joy’s。我本来想找霏去夜市,但是她的手机打不通。”
“可能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了吧。”邱美欣说,“早晨看她有些没精神。”
夜风潮湿微凉,似乎是山那边下了大雨。乌云渐渐扩散到这边的海滩上,星月的亮光隐没在云后,银光闪烁的海面变成漆黑一片。
学员们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依旧说笑着。
陈家骏点了点头,眉心仍然紧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这时店里的电话响起,尖锐地划破夜色。
邱美欣接了起来,用当地语说了几句,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只剩简短地应和。她转向陈家骏,手有些发抖,“it''.theyfoundawoundedgirl...ra\ped.(是警察……他们发现了一位受伤的姑娘……被……强\奸了)”
叶霏回到宿舍楼下,已经将近午夜。她停下摩托车,脚支在地上,触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挪动双腿,这才觉得挣扎时用力太猛,此刻浑身酸痛,胳膊沉得抬不起来,不知是不是扭到了肩膀。
她步履蹒跚,向着楼梯走去,刚挪了两步,看见高大的身影从台阶上站起来,弹开手中的烟头,一步一步走过来,落脚很重,似乎压抑着满腔怒火。
叶霏不想和他多说,“老板你还没休息?已经不早了,晚安。”
她明显换过衣服,穿着他没见过的长裙,陈家骏一眼便知,这不是她一向的风格。她低着头,散落的头发挡了半边脸,腿上好几处贴着创可贴,还有明显的淤青。而她一句解释都没有,抱着手中湿作一团的t恤,就想从他身边挤过去。陈家骏心中的焦虑和愤怒一同发作,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拽着她走到有路灯的地方。
“喂,喂,痛啊!”叶霏咬牙,“你干什么?抽风啦!”
他也没说话,把着她的肩膀,掀起头发来。叶霏左手抱着衣服,右手迅速捂住。他面色一沉,捉住面前纤细的手腕,大力扯开。
怎么也挡不住,眼角那一大块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