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润的手一顿,索性直接就摁到了孔安槐的脸上,揉面团一样揉了一通:“起来上班,我去喻泽那边拿点东西过来做早饭。”
“……我今天请假了。”还没完全睡醒的孔安槐嘟哝了一句,下意识的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手好点没?”
喻润转身的动作停住。
慢镜头一样回过身看着孔安槐,缓缓弯下腰,拿走她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双手撑在床单上,俯视孔安槐。
孔安槐被困在床上,睡意全消,连眼睛都不敢眨。
“这真的是你自找的。”喻润哑着嗓子低下头,准确的含住孔安槐略薄的嘴唇。
他的吻带着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嘴唇有些抖。
孔安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两手抓住喻润胸前的衣料。
他的心跳很急,动作带着克制。
他在紧张,肌肉紧绷,孔安槐恍然间想到了烧烤店里等着她点头的那个少年,紧张到面目狰狞。
胸口又开始熟悉的闷痛,孔安槐心底叹息了一声,松开了紧闭的嘴唇,任由喻润长驱直入。
这个吻,吻得比他们想象中的激烈。
喻润急刹车的时候呼吸已经很急促,头放在孔安槐颈窝里喘了很久。
孔安槐的睡衣已经被扯开了一点,露出的锁骨也激烈起伏。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抱住喻润,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都已经成年很久,那样激烈汹涌而至的欲|望反而让孔安槐有些清醒。
他们,接吻了。
踩到了她一直小心翼翼避开的雷区。
她怀里的这个男人,是个哪怕皱皱眉头,就能让她心中钝痛的存在。
她和他之间,没有可能。父母不会同意,合伙人喻泽不会同意,甚至心里面那个理智的自己,也不会同意。
喻润越靠近她,伤的会越重。
她身边,有很多很多像杜温茂这样的人,带着世俗的眼光俯视一个高中毕业就在外打拼的男人,他们把攀岩称为作死,看着每年在珠峰上攀冰岩遇难的新闻,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嘲笑这些新闻里的遇难者是外国人少的原因。
她不希望喻润经历这些。
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喻润会穿着西装,坐在那一群所谓的社会精英中间,面带微笑的听他们嘲讽他曾经的运动生涯。
她看过他在岩壁上自信的样子,她不想亲手折了他的翅膀。
“喻润。”孔安槐看着天花板上因为吊灯阴影留下的斑斑点点,定定的看着,声音轻而软,“我后天,要相亲。”
空气凝固。
埋在她颈部的喻润突然停止呼吸,撑起身体看着孔安槐,声音还带着刚才情|欲的哑:“你再说一遍。”
“我后天,要相亲。”孔安槐看着喻润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总是知道如何才能准确的激怒他。
不管平时的小细节有多温柔,不管她是否记得他的每一个生活习惯。
她,总是可以用最简单的话,直接击中他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喻润突然笑了,眼底浓黑一片。
“我们今天说一句实话吧。”喻润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孔安槐心一沉,抓着床单的手下意识的握拳。
“我要和你在一起的唯一条件,是不是只有放弃攀岩?”喻润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刚才激烈接吻后未消散的红晕,眼眸的颜色黑的看不到底,整张脸,变成了僵硬的面具,仿佛只要孔安槐点点头,这张面具就会粉身碎骨。
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他和她之间最后隔着的那一层纱就这样被撕开了。
这句话,二十二岁的孔安槐,曾经想过用爱来战胜,而二十九岁的孔安槐,剩下的只有叹息。
“是不是?”喻润握住孔安槐企图推开他的手,很用力,像是b国机场重逢的那天一样。
“是。”孔安槐终于开口。
然后她安静的看着喻润彻底冷下去的眼眸,看着他松开她的手,看着他走出她的房间。
她嘴唇,还留着他的味道。
而她,似乎终于把这个男人赶出了她的世界。(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