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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等迅速在幻境空间中搜罗方瑞和葛秋，不多一会儿，眼尖的火济便指着一座两层高的建筑道：“王！在那里！！”

以向眉眼深深沉下，眸底旋起狂风骤雨，身形如闪电疾飞，瞬间就逼到了方瑞和葛秋面前。似有股惊若天人的气势从以向身上发散出来，迅速充斥整个空间，吓得方瑞和葛秋齐齐倒退几步，脸色一白。

以向一手已压至剑上，冷声道：“作茧自缚，你们还想逃吗？”

敖叔手上寒光闪过，他吼道：“王！这两个败类就让我敖叔渡他们超生！”真气展开，浓烈的魔气毫不压制的绽放。

葛秋大惊：“魔物！瑞哥！他们是真的魔物！”脚下已经软了，葛秋倒退至方瑞身上，方瑞本能的要逃跑，谁知道双腿就像是被束缚在此一般，一点力气都没了，他大嚎起来：“对不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请你们饶了我们！”

以向眼底划过滔天的鄙视，胸口溢出的愤怒已令他声音无限低沉：“……杀人偿命，当你们为己私欲畅快横行之时，可有想过别人的痛苦？”

“我……我们……”葛秋求饶着，手指却在背后捏成一个剑诀。可恶的小子！敢阻我们好事，我就先杀了你！

葛秋突然祭出秋水剑，一跃而起，剑锋指向以向。

术方叫道：“耍剑的，小心！”同时也扑了过去。

可下一刻，只见有红光自以向身上绽放，霎时化为漫天火光，有燃烧天地之劲头。葛秋身形陷入那火光之中，竟犹如被淹没般，只听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那惨叫传至方瑞处，惨得似鬼哭狼嚎。

红光漫天，一瞬间满眼都是血腥的颜色，甚至令人分不清这究竟是迷惘的幻境还是残酷的修罗场。

倾而火光消失于无，这一切都不过转瞬即逝，术方恰好飞扑到以向身边，低头一望脚下，见到的却是两具焦尸了。

“耍剑的，你……你杀了他们？！”术方有些不能置信的问道。

以向默了默，沉眸反问：“莫非方兄还想放过他们？”

“这、这、当然不是！他们如此混账，本大爷早在八百年前就想了九十九种惩罚他们的方法！只不过——你这样杀了他们，实在、实在不是很妥！”术方有点语无伦次，索性一拍大腿道：“哎呀！总之，本仙人实在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轻贱生命！”

“……轻贱生命？”以向目不直视，却是低低道：“方兄的意思是，即使魔遭受滥杀，亦不该反抗、不该复仇吗？我方才是不是也不该回手还击呢？”

术方语结：“这……这……当然不是这样！！方才就算你不动手，他们若真要伤你，本仙人也会打扁他们！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耍剑的，你是怎么了？！”

术方很是不解的望着以向无言的侧脸，此人从来温润如玉，遇到大事也不动声色，而现在他那痛心疾首、似乎满是压迫的眼神，太过沧海桑田，竟如同从千万年前一眼望来，看似澄清，实则满目疮痍。

正在这时，落在后面的容淑等人终于赶到了。

南宫清明满头大汗，摸着后脑勺笑道：“呼、呼……以，以向大哥，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我们差点追不上……”

说完这句，南宫清明才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

容淑就在南宫清明身边，惊叫道：“他们两人——！！”

“啊！！死、死了吗……？”南宫清明道：“怎么会……”

甄洛转了一圈视线，虽没说话，却看出是以向杀了两人，真不想这姓以的出手倒这般果决狠辣。

面对众人不解和质疑的眼神，以向矗立在当中，衣襟口的翎羽被暗风轻轻吹起，一时间就如分隔了时空般，令他格格不入。沉默半晌，以向低声吟道：“……魔与仙既然始终不能平等，我就设法让他们平等。敖叔、火济，阵法已破，我们该出去了。”

语毕，抽身而去，长袍大氅扬起一片冷漠尘埃。

善恶临时全在人，世上又有什么正邪之分，有的只是一念善恶罢了。偏偏世人愚昧，看不清本质，人云亦云，难以救药。

幻境出口就在不远，以向默然踏入，有流光将他隐去身形。敖叔、火济紧随身后，余下的众人在片刻的百味流转之后，也都收敛了心绪，出去幻境。

豁然开朗，一切重新回到碧徽河畔，依旧是艳阳高照，依旧是朗朗乾坤，也依旧是泥古不化的民众在高呼着要处决那名女子。

他们都仇视那名女子，而虔诚的望着浮于河面的碧徽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