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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方大惊，双手在胸前猛烈的摇摆，“耍剑的！你、你要做什么！”

以向冷声低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看在你曾经救我的份上，我让你三招，今天，我们只能有一人走出这里！”

以向抚过古剑，杀气若滔天巨浪，他冷冷睨着术方，放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等今天不是等很久了？自古仙魔不两立，我不会问你为何瞒着我，只恨自己识人不清！拿出你的武器！”

术方双目圆瞪，双手僵在了胸前，满脑子都还回旋着以向的话语，一字一字，如镰刀般剜在他的身上。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想要再说什么，可一张口，喉咙里却像是滚过一颗毛栗似的，从嗓子眼一路卡到肚中。好不容易，他才惊愕的喊出声：“耍剑的！你、你来真的！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和本大爷比试吗？”

“今日不是比试，是生死相搏！”以向冷冷道：“你若不愿使出全力，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落下时，幽冥紫色的魔光覆盖了以向的全身，那是魔气、杀意、怒意叠加在一起，如九天上响彻四海的一声惊雷，排山倒海般的涌向术方单薄的身影。

那小小城头已然完全无法承受以向这般凌厉霸道的气势，城墙颤抖不已，墙根处的砖石开裂、有碎片脱落。

术方怔然的望着以向被幽冥紫光映照得愈加森然的脸孔，惶惶不安的退了两步，终是召出寒玉拂尘，犹豫迎战。

以向毫不留情，古剑一拨，使尽全力。不断在小小城头上变换位置，身影如梭，瞬息万变。每一次交手都是豁尽全力，每一次剑气与寒玉拂尘相撞的一刻，便仿佛是撞碎了以向脑海深处的记忆，落下那一枚枚撕心裂肺的碎片。

父王……坠神谷……月陵渊……

族民……流离失所……颠沛辗转……受尽世人的残害和蔑视……

却连一丝容身之地都没有……

他该是担负那千斤重的大任，可迄今为止，残留在肩上的，却是累累白骨、鲜血猩红！

而这些……都是拜眼前那群自以为是的仙神所赐！

所以，术方……纳命来！

“住手！”

迦叶的声音忽然在奋战中响起。

以向击出的剑气被迦叶挥剑破解，他愤怒望去，只见迦叶落在术方身旁，几个剑花挽过便阻挡了以向的剑气。

剑风扫来，以向拨剑阻止，铮铮的几声震得以向五脏六腑都跟着波动。他眼底一沉，聚神与迦叶抵挡了几回合后，轻轻一跃退后，避开了迦叶的剑气。

迦叶反手将剑挑起，正色凛然道：“无情魔类，我不会让你再造杀业。”

趁着这间隙，术方一手捂胸，体内气息紊乱，咳着血愤恨道：“耍剑的，你、你居然真的对本仙人下这么重的手……可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以向冷眼望着术方，收敛魔气的瞬间，仿佛又回到清雅翩然的那个以向，可眼底的冷光却是比三九天的风雪更要寒入骨髓。

他冷冷道：“既然今日有人妨碍，我就暂且饶你一命。回去告诉池明，要杀我就自己来，叫徒弟来送死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他。”

说罢，收了剑去，冰冷的视线毫不犹豫的从术方脸上移开，以向转身，袖袍翻飞而去，身形的轮廓逐渐被漆沉的夜晚所吞噬殆尽。

术方抹了唇角渗出的血，气得大骂：“耍剑的！你说那什么话！你给本大爷滚回来！听到没有！！”

无人回应他的话，那爽朗而愤怒的声音终究消散无踪。

迦叶肃然望着这般无尽的夜色，目光凉凉，良久未语。

以向步回营帐之时，听风声鹤唳，心头的思绪翻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