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间隔了一秒,她解释:“是帮戚佳……”
电话被挂了。
她却恍惚地好似听到了季时安的声音:
“靳嘉致,你去哪儿啊?”
艾伽察觉什么似的回头,却只看见了季时安的身影,连靳嘉致的影子都没看见。
季时安用运动会冲刺五十米的速度追了八百米才追上靳嘉致,他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将气喘平。
“你干吗啊,你不是准备了很久吗?现在不去了吗?艾伽怎么说?”
靳嘉致的脸比这寒潮里的风还冷,他紧抿着唇,不肯说一个字。
季时安叹了口气:“艾伽估计就是你命里一劫,也就她能把你气成这样。你说你图什么,那么多喜欢的小姑娘,非要上赶着找罪受。”
他俩站在风口,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鼻尖和脸也被冻红。
看他这模样,季时安又笑出声:“少爷,咱是看到了,但这样负气就走是不是也太对不起咱这期待很久的小心脏了?您不是很聪明吗?我都看得出艾伽不喜欢周逾生,肯定是有原因的。”
靳嘉致终于说了一句话:“有原因就能抱在一起了?”
季时安贱兮兮地笑:“我就知道你醋坛子打翻了。”
他拍了拍靳嘉致的肩膀:“别酸了,那能咋办,肯定有原因啊。”
季时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不对啊,戚佳雪不是约周逾生去看音乐节吗?这都几点了,他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他放戚佳雪鸽子,艾伽过来捉他吧?这也太人渣了吧。”
季时安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连忙给戚佳雪打了个电话。
戚佳雪那个小可怜,还执着地等着呢,有人来问,她倒豆子一样,又将苦水倒了一遍。
“少爷,这下明白了吧。”
靳嘉致脸色好了点,还是不愿意说话。
车上,周逾生忽然开口:“就他啊。”
“什么?”艾伽给靳嘉致发完消息,侧头看向周逾生。
他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藏在心裏的软肋。”
艾伽一怔,扭过头不再理他。
“你原来好那口啊。”
“哪口?”
“好学生乖乖仔。不对,”周逾生突然笑,“斯文败类、假模假样、表里不一、装腔作势,还有什么这类成语?”
艾伽皱起眉,目光变得不友善起来:“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你别被蒙蔽了,男人看男人才最准的,那人没那么简单。”
她警告的语气:“周逾生。”
“这就生气了?我不也没说什么嘛。”
周逾生酒彻底醒了,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艾伽。她听到自己被说得再不堪也没皱过眉头,居然受不了别人负面评价一句靳嘉致。
“他比我还渣呢,你别不信。”
艾伽轻笑一声,态度冷淡:“你没资格说他一个字,更没资格跟他比。”
周逾生被气笑:“艾伽,你完了,你真的瞎了眼。”
艾伽不再搭理他。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音乐节现场,艾伽将他扔下车就准备走人,想了想又不放心周逾生这个人渣,索性跟蹲门口的黄牛买了五十块一张的骨折票,跟他们一起进去听。
听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烦。
又冷又难听,台上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还好,戚佳雪被这一闹也没心情再听,三个人又打道回府。
这一晚上可真够闹的。
艾伽感叹着,打开家里门,钥匙顺手放在鞋柜上。
艾翰彬还在客厅,桌上堆了不少酒瓶,他也喝多了。
艾伽今晚不想再应付另一个酒鬼,想避开他回房间,艾翰彬却不放过她。
“你还是女孩吗?这么晚回来?有没有家教?”
艾伽被当头一训,她耐着性子,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还没过十二点吗?”
艾翰彬指着墙上的锺:“还差十分钟。艾伽你是不是觉得你特牛,是这个家的救世主,天天都在心裏骂我吧,想着怎么摊上我这个父亲。是不是觉得我拖你后腿了,让你配不上靳嘉致了?”
艾伽深呼吸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醉得不清的艾翰彬。
“你跟你妈就一个德行,嫌贫爱富,我还风光时跟在我屁股后头天天说爱我,结果我稍微遇到点不顺,稍微破落了些,就立马把我甩了,去跟那个狗屁初恋。你以为你妈真爱那个初恋吗?不就是看人家在国外发展得好,是什么建筑学院名誉院长。其实算个屁,上学的时候那人根本不如我,要不然当初她能跟我?”
艾伽冷漠地打断他:“你说完没?说完让我进去睡觉。”
艾翰彬本就控制不住脾气,被她这冷漠的态度一激,更加狂躁起来:“你给我滚,一天天摆了个脸,我是老子你是老子。没老子,你都不会活着,你给我滚。”
艾伽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艾伽闷着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真的发生太多事了。
明明是跨年夜,明明是节日,为什么会过成这样。
小区里十分寂静,没有一点节日气氛,不知是因为这是年代久远的员工宿舍楼原因,还是住户都是老人居多的因素。
艾伽仰头看着头顶的这片天,黑漆漆的,没有一颗星星,连月亮都被云层遮住了。
还有一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
她新的一年会更好吗?
最后十秒的时候,她手机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