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嘴笨，不知道如何回答陛下的话，在臣妾的心里，陛下对臣妾的隆恩圣眷，就算臣妾身死，也难以回报。”李丽妃规规矩矩回答，表现得异常的谦卑。

文帝听着她这样的回答，知道在她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她是顺从的，也是柔弱的，就如一只猫咪一样，总是懒洋洋躺在主子的怀里，任主子抚摸，可一旦触犯了她的利益，这只猫咪就会伸出利爪，毫不犹豫撕碎靠近她的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天敌似的。

世人只当悍妇可怕，却不晓得，温柔的面具下，那个心狠毒辣的妇人才是真正的可怕，悍妇撒泼耍赖，是人人都可以看得出的算计，柔弱如藤蔓的女子才真的是阴毒，不知不觉就能把她依附的大树绞死。

“丽妃，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吗？还是一开始就敷衍朕？”文帝想着可怜的二皇子，想给这个女人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她愿意坦白，那么，他就愿意把这件事揭过去。

对文帝而言，死的不过是一个疯子，还是文帝憎恨的人，早死晚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让他真正生气的是李丽妃为了争权夺利，竟算计到他的头上来，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不过，年幼的二皇子不能没有母亲，不能失去母亲的庇护。为了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文帝是愿意放过李丽妃，只是从此之后，李丽妃不能再获得宠幸了，终其一生，她都是丽妃，不能再进位了。

“陛下，臣妾说的是句句实话，并没有半句虚言。”李丽妃以为是哪个妃子给皇帝上了眼药，急忙辩解道：“臣妾之心，日月可鉴。”

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睛。“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朕只问你一件事，阮沉鱼是不是你杀的。”

李丽妃听到阮沉鱼三个字，就吓得魂飞魄散。不可能，她明明做的齐全，按理说，没有人发现才是。再说，她一直以为，就算别人看出阮沉鱼不是谢皇后或者魏贵妃杀的，也不会把她牵连进去。在后宫里，她一直把自己藏得很好的。“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和她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她？”

无冤无仇？文帝想到这个就好笑了，后宫的妃子若是都信奉这句话，就不会有算计，不会有杀戮，更不会有无穷无尽的阴谋诡计。“丽妃，杀人是需要理由吗？”

李丽妃呆住了，不明白文帝的话。文帝站起身，负手而立，“你觉得这后宫里的人，杀人会找理由吗？”

李丽妃一下子就明白文帝的意思。“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自从生了二皇子之后，臣妾都不曾离宫半步，不信的话，陛下……”

文帝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庞，这张脸，曾经也是他喜欢的，要不然的话，偌大的后宫里，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婕妤身怀六甲。

文帝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脸蛋，幼滑得宛如剥了壳的鸡蛋，触感十分美好，有多少次，他曾经抱着这个女人攀上人间的极乐，可惜，美好的东西，一旦撕开了那假象，就变成血淋淋一片，不堪入目。“丽妃，你让朕失望了。”

李丽妃瘫软在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判了她最后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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