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官神色一松,说道:“是的,将军说,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打对攻战,主动出击!”
李明勋问道:“怎么对攻?”
联络官接过指挥棒,说道:“实际上,我们是中了清军的田忌赛马之计了。元首您看,从中军到右翼最远端,我们的兵力分布是,东方军团朝鲜兵、东方军团日本兵、西洋援军、新训营、龙骑兵、第四军的步兵旅,可为从近到远是由弱变强。”
李明勋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右翼兵力最少,最大的预备队在中军,越靠近中军约容易获得预备队,而对右翼来说,预备队的投入可以止住溃败,所以强力军队可以离的中军远一些,但左翼进攻方恰好相反,靠近中军的是北洋战区最能打的第2军,往外是忠贞军,最后是内藩兵团,这意味着,越靠近中军的强军打开局面,越容易获得预备队支持,扩大战果。
联络官继续说道:“而对面的清军却是恰恰相反的,他们用最强的,也是装备最好的中原新军步兵对付最弱的朝鲜兵和日本兵,而向东拉开的是越来越弱的西北绿营、包衣和团练,可以说,越往外越弱,实际上,战斗的烈度越往外也越弱,朝鲜兵打的最狠,而那些拉过去的团练和包衣,往往在三百米甚至三百五十米开外与我军对射,再远的,甚至只是零零散散的站在五六百米外,只是牵制。”
说到这里,联络官的语气变得有些哀怨:“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把精锐的线列步兵摆在他们面前看热闹,如果不摆在那里,这些家伙就会侧击我们的软肋。”
高锋也是很无奈,防守,特别是面对强敌时的防守,一定要把最强的军队作为预备队,但是如今成了以上马对敌人的下马了,而且还不能主动进攻,以免撕扯阵线。
李明勋终于明白了,如果只是被动防御,那就是让敌人用下马牵制了自己的上马,可若是主动进攻,那就是用上马去横扫对面的下马,防御是己方被田忌赛马,而进攻则是己方的田忌赛马。
“说一下,高锋想要怎么办?”李明勋问道。
联络官说道:“如果反攻,就绝对不能迟疑,必须立刻进行,趁着手中还有充足的兵力,趁着阵线还算完整,首先,把策应兵团的所有机动力量集中起来,主动向百脉湖与运河的中间地带进攻,清军在那里没有力量也就罢了,有也可以用对攻的方式牵制住。其次,派遣策应兵团的401和411两个步兵旅向北运动,到百脉湖边再向西机动,直接侧击清军左翼,配合右翼夹击清军最软肋的左翼末梢,这是我们第四军最能打的两个旅,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只要夹击的局面出现,至少可再破敌人的进攻节奏,若是一切顺利,击溃清军的步兵大阵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勋认真听着,心中已经躁动起来,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诱人,哪怕只是破坏清军的进攻节奏,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如此大规模的会战,一旦进攻阵列被打破,再组织同样规模的进攻需要海量的时间,只要把战斗拖到天黑,就赢了。
如果右翼的反攻取得胜利,那就更好了,不仅可以直接拿下整场会战的胜利,那可能全歼这支举两国之兵的军团,可是这样也有风险,如果清军真的把所有的预备队骑兵都摆在了运河与湖区之间,仅凭右翼那点骑兵是纠缠不住的,一旦被快速打崩,那几万骑兵就可能席卷整个右翼,那就是合众国失败了。
“不如稳妥一些。”李明勋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一项是他的作风,毕竟只要收缩右翼到中军来,就能拖延到天黑,那就是必胜的,唯一的缺憾是,清军的骑兵可能会在入夜后直接抛弃步兵逃离,几万骑兵逃往北方,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李明勋陷入了沉思,无人胆敢打搅,作战室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李明勋忽然看向一边翘着脚看沙盘的李君华,问道:“君华,你会怎么选?”
“什么,父亲?”李君华还是七岁的孩子,他旁听了一切,但只能是一知半解。
李明勋抱起李君华,拿着指挥棒指点说道:“我可以收缩右翼获得百分之百的胜利,但可能会让伪帝和鞑酋以及几万骑兵逃走,我也可以冒险让右翼反攻,但可能会遭遇几万骑兵的侧后打击,但如果成功,定会全歼敌军,荡平天下,你选进攻还是防御?”
“进攻。”李君华没有迟疑。
李明勋笑问:“为什么?”
“父亲是有德之人,民心所向,我军是王者之师,正义之师,上天保佑您和我军的。我们一定会胜利,也一定会全歼敌军。”李君华的回答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李明勋笑了,他儿子的见解果然与众不同,李明勋环视一周,轻松问道:“上天真的会保佑我吗?诸位,你们信有老天吗?”
一干参谋将校不知道如何回答,能站在这里的军官都是陆军大学毕业的佼佼者,陆军大学可不是统战学堂、归化学堂那种招募外藩、盟国和被征服区域子弟的学校,想要成为陆军军官,是不允许拥有宗教信仰的,或者说,只允许中华传统的祖先崇拜,当然老天爷这种宽泛而浅层次的信仰是不禁止的,可似乎这些都不是能说出口的答案。
一众军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情报参谋跑了进来,他并不是作战室紧张的气氛,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对李明勋敬礼之后,说道:“元首,冀鲁豫军管会送来的情报。”
李明勋接过情报,哈哈大笑:“看来老天爷还真的眷顾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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