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天色已晚,天麟在陪同善慈与舞蝶玩了一阵后,出谷回家了。
丁云岩悄悄来到师父赵玉清身边,将舞蝶之前所言,住几天就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玉清对此并不惊讶,淡然道:“五百年都过了,你师叔又岂会没有安身之所呢?”
丁云岩有些意外,讪讪道:“是弟子多虑了。”说完离开。
赵玉清叫住他,低声吩咐道:“明天,你到天刀峰去看看,记得不可鲁莽。”
丁云岩道:“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亥时,腾龙府中只剩下赵玉清、寒鹤、田磊、方梦茹四师兄妹,彼此围坐一桌,神情古怪。四壁,耀眼的明珠照得洞内一片明亮,那座祖师石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威严。
笑了笑,赵玉清脸上满是沉痛,低吟道:“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恨师兄吗?”
方梦茹秀美的脸上肌肉微颤,生涩而艰难的道:“恨!但我更恨天!”
赵玉清身体一颤,眼中的神光立时灰暗。
寒鹤苦涩的道:“师妹,我们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所以才那样……你要明白……”
方梦茹凄然道:“我明白,可我忘不掉,我忘不掉啊!”
田磊沧桑的道:“我们又何尝想那样,何尝忍心啊?”
方梦茹闻言,内心的委屈与愤怒立时爆发,悲愤道:“何尝想?哈哈……既然不想,为什么不成全我们呢?”
田磊脱口道:“我们当时……”
赵玉清低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师弟,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
田磊脸上肌肉颤抖,费了很大力才压下心中的激动,悲伤道:“师兄……”
微微摇头,赵玉清道:“时间会让一切的过往都遗忘,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勾起师妹心中的伤?”
田磊笑了笑,好不悲凉。
寒鹤情绪稍好,低吟道:“师妹,算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何必永远将自己的心,锁在曾经的过往呢?”
方梦茹神情凄凉,沧桑道:“五百年了,我以为我能忘得掉,可结果了?那曾经的往事就好比发生在昨日,一切是那样的清晰,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上,五百年都不曾拔|出|来。五百年啊,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在冰冷的黑暗中懵懂的过去了。”
赵玉清双唇紧咬,那股内心的愧疚与沧桑,就像是一把刀,想从他的体内窜出,却被他紧闭在双唇间。
那是一种无声的伤,寂静而令人发泄不了,永远都停留在灵魂深处,无时无刻不煎熬着他。
五百年了,这种痛苦何人知道?他风光、平和的背后,有谁又看到那无尽的自责与心灵的伤痛。
洞中,四人之间弥漫着浓浓的忧伤。那段曾经的往事,让师兄妹四人五百年都难以遗忘,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深刻与沉重呢?
寂静中,方梦茹的眼中泛着泪光。五百年后的重聚,那曾经的辛酸,不由又涌上胸膛。
泪眼蒙胧,思绪飞扬,一副久违的画面,又悄然浮现在她的心上。
一处雪地上,五道身影翻飞纵跃,不时传出嬉笑声,弥漫着喜悦的气氛。一会儿,那五道身影停下,只见四男一女围成一团,彼此有说有笑。
五人中,那少女年约十八,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配上如玉的脸庞,给人一种惊艳之感。少女身材高挑,一身雪白,婀娜的体态风姿卓绝,不仅展现出青春气息,还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令人很难移开目光。
少女身旁,一个二十三四岁,长得玉树临风的青衣男子一脸微笑,正不时与少女交谈,两人脸上与眼中都泛着动人的微笑。
数尺外,一个瘦高的青年与一位矮胖的男子年岁稍大,都直直的看着少女,眼神中有着爱慕与矛盾之光。对面,一个神情淡雅,年约三旬的英俊男子脸含微笑,以慈爱的目光看着四人。
这时,那少女指着远处的一座冰山,开口道:“四位师兄,难得今天有空,我们不如到那传说中的天女峰瞧瞧。”
身旁,俊俏的青年赞同道:“好啊,我们去看一看那仙女的遗像,瞻仰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