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英没一会就发出鼾声,半梦半醒又招手想赶走耳边的嗡嗡声。
睡在她臂弯的芽芽轻声说:“不能咬我妈”
她们家的蚊子很为难,身为蚊子总得吃饱饭是不是?
芽芽很坚持,“你们别咬她,我妈上工很累的,还有我大哥,二哥,三哥和我奶!”
蚊子打商量,“不吸血,我们就得饿死,不咬他们,其他人还是得咬的。”
芽芽心想确实不能赶尽杀绝让蚊子朋友们饿死,而且分家了嘛,她当然得先护着自家人。
隔天,蒋文英一家神清气爽的蹲在院子里刷牙洗脸,盯着没睡好略显烦躁的大房和三房等人。
田淑珍:“都快秋天了蚊子还不死绝,大人小孩都咬得不成样。”
窦眉恹恹的叹气,“昨晚嗡嗡个不停。”
蒋文英;“就.....还好吧。”
老太太走出来看到没睡好神色不佳的两个儿媳妇,骂:“一天天的净整事,哪里来的蚊子,看着就丧气。”
田淑珍和窦眉不言语。
打从分家后,老太太动不动就找茬。
她们知道老太太心里不痛快,那又怎样,再把当家的权力让出去是不可能的。
两人分别找了自家男人,让人今天带点火绳睡觉的时候熏。
黄蒿和白蒿子弄的火绳烟大,能熏蚊子。
与此同时,妯娌两还感慨了下一个家真的不能缺男人。
家里缺啥她们吱一声,男人们就把东西带回来了,蒋文英那房就不行。
晌午还没下工的时候,聂超勇就从公社小学那顺回来一瓶墨水。
等大会下工回来生活做饭的时候,芽芽已经拥有了一头黑不溜秋的头发。
聂超勇第一句话:“墨水跟学校王老师借的,老师说了,是因为咱们长期用碱面和洗衣服洗头,头发才黄的。”
聂超勇第二句话;“我染的。”
他没有机会说第三句话,蒋文英已经开始找趁手的家伙。
聂互跑进自家灶房里顺出了一根手臂粗的柴火递过去,说:“二伯娘,柴火,管够。”
聂超勇在叫,聂互助在笑,芽芽跟大哥二哥展示她的新头发。
聂海生拉着芽芽去水井洗头,半路上碰见了生产队队长。
葛天放直勾勾的瞅了好一会,侧头问治保主任,“跟咱墙宣传画的女娃娃,像不像。”
治保主任点头,又添了一句;“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队长当即拍板,别洗,就这么留着吧,要洗也等明天过后才洗。
聂家老太是经历过旧社会的人,觉得跟公家扯上关系都是了不起的大事,隔天早早就把芽芽从被窝里挖了起来,帮她梳好羊角辫,红纸抹了水在芽芽的额头正中央点了个红点点。
村干部一大早就布置好了麦场,几张铺上红布的桌,茶缸子往上头一放,喜庆的味就出来了。
公社干部簇拥着一个镇上的干部走进石头村里。(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