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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特别满意,打算下节语文课就不抽背课文了,让学生们松松压力。
负责打下课铃的老头走向院子的大铁片之后,所有人目光都朝外移,逐渐把学习用具往书包里塞,只留一本书。
铃声一响,老聂家四小只立刻窜了出去。
聂超勇几乎也是同时窜了出来,加上李敬修和葛宝泉,他们那一队声势浩大。
打从每家每户都领了猪仔之后,学生晌午和下午放学后都得去割一波猪草。
秋后能割的猪草不多了,一旦不够量就得切红薯来喂。
不用钱的猪草跟红薯比,前者当然不能放过。
离村子近的地方已经没有猪草了,他们得跑到更远的地方,所以一下课就得冲。
他们五个人,外加一放学就来蹲点的大黄,没多少人能抢得过他们,人人都挎着一书包的猪草回村。
先经过葛宝泉家里,葛家媳妇喊住老聂家的小孩,每个娃怀里塞了一把水煮花生,让芽芽带购粮证回家。
每年政府多少有些返销粮,都以购粮证的方式发给缺少劳动力,挣工分少的农户。
今年购粮证一下来,葛天放又开始忙得焦头烂额,应对那些想发设法要弄到购粮证的社员。
毕竟自家男人能做点主,葛家媳妇就悄咪咪的给老聂家留了一份。
之前选猪,她还想选大一点的,她男人是生产队队长,先挑的权力还是有的。
葛家媳妇跟蒋文英好,两人唠嗑的时候听蒋文英那么一说,葛家媳妇就跟老聂家按同样标准选一只。
现在听说选了大只的社员为了猪的食物可发愁。
再者她家孩子也得去捡猪草,可是葛宝泉脑子不灵光,有老聂家的人带着,每一天都能找回来猪草。
上一回她家傻孩子帮忙摘杏子,老聂家去买书时还带回来两册连环画。
起初她还觉得气,那孩子学习不好,看连环画不影响学习么,没想来借连环画的小孩一多,反而让葛宝泉人缘好了起来,串门的小孩多了。
不然怎么说还是小孩懂小孩,而且真买些其他书,自家儿子也不一定看得懂。
老李家的孩子跟老聂家的芽芽都是聪明的孩子,葛家媳妇只求儿子能稍微跟着一点。
现在看着傻儿子臂膀上拎着四个书包,葛家媳妇也没觉得有啥。
葛宝泉还站在门口瞧着远去的同学,深深的觉得要是大家都住在一块就好了。
他力气大可以给同学背书包!
家里人正坐在一块商量交公粮和卖余粮。
公粮是上头让交多少就交多少,今年余粮的定价也下来了,小麦每斤是一毛二,玉米九分,地瓜干七分。
余粮也叫爱国粮,他们自己吃上饭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同志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头,所以余粮肯定要卖,就是卖多卖少。
今年撇去固定每天的工分,老聂家自留地的收成全生产队最高,可甭说其他社员知道,老聂家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谁都秉持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就是平时往死里一样干活,收成能收多少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事乐,甚至直到现在,老聂家和大部分乡里人一样,只知道总共拥有几亩地,但地的面积有多大,多宽,亩产多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