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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上,一座座用大石块砌成的风格各异的欧式大楼,城堡般稳重如山。还有另几幢大楼正在建筑中,密密麻麻的脚手架的上空,起重机尖细坚固的黑色吊臂在左右上下不停地移动。在这些充满现代气息的楼群里,一座青砖灰瓦的徽式庭院安安静静裹挟其中。坑洼不平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和爬山虎,两扇红漆大门上残留着道道裂纹,屋檐下方挂着一幅早已褪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图书馆”三个字。除了门前一左一右两只虎视眈眈的石狮子看上去还有点精神外,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萧条、落寞,跟四周仿佛分割成两个世界。
这里就是廖南北昨晚跟林长枫说的奇门所在地。
“你确定是这里?”林长枫看着门头牌匾上写着的“图书馆”三个字,满腹狐疑地问。
廖南北点了点头,然后耸了耸肩,好像是说:“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那就进去瞧瞧吧。”
两个人拾级而上,跨过高高的门槛,一个青石砌成的屏风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着两条正在争夺宝珠的飞龙,只不过可能年代太久,龙身上的纹路已经看不清晰。走过屏风,宛若进入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四周都是奇花异草,几株参天古木直冲云霄。尽管是春天,但这里却透着阴冷,风过头顶,让人阵阵发凉。再往里走,是一幢三面环绕的木楼,中间正对门的是一间主屋,两侧上下各有四五间小屋。
主屋里亮着灯,门虚掩着。
林长枫推门而入,门发出了“吱嘎”的声响。这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一种特殊的烟草味,尽管此刻已经比较淡了,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灵敏无比的嗅觉。
除了烟草味,他还闻到了淡淡的油墨味,那是书的味道,眼前的屋子里摆满了一排排书。
在书与林长枫中间,隔着一桌长长的柜台,柜台另一侧,站着一位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女孩。她低着头,用细线认真装订着一本已经有点散落的书页。
“小姐你好,我想借本书。”林长枫边说着,边依着柜台掏出一包烟。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不让抽烟。”女孩依然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语气冷淡地说。
“不让吸烟?”林长枫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不让抽就不抽吧”,慢慢把烟放回了兜里,接着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女孩。
她看上去20岁左右,皮肤白皙,面容清秀,衣着也很朴实,一头齐眉刘海架上一副黑边眼镜,遮住了那双聪慧的眼。她的手看上去细长柔美而且灵巧,一根细线在指尖划动游走,宛如绣花一样严丝合缝、张举自如。
“你看够了没有。”那位女孩猛地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汇聚到了一起。
林长枫心里一怔,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换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嘿嘿,我看你这书是怎么装订的。”
“无聊!”女孩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重又低下头去。
“小姐,你说得对。”林长枫好像还来了劲:“读书一般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有需要的人,想从书本里找他想要的东西。这种人临时抱佛脚,为了需要而读书,从性格上来讲,他们往往比较功利,容易被现实所支配,这样的生活真正无聊透顶;而第二种是闲的人,为了打发时间去看书,这种人不用说也是无聊。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读书的人都是些无聊的人。”
林长枫讲了半天,就像在跟空气说话一样,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盯着女孩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小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女孩把一本刚刚装订好的书拿在手上看了看,问道:“那你属于哪一种?”
“我嘛,两者都不是。”林长枫故作神秘地说:“尽管我也是来借书,但我知道,我所借的书你们这是不一定有的,或许所有的图书馆都没有,所以我不是为了借书而来借书。”
“那你来干嘛?”
林长枫淡淡一笑,说:“我来找人。”
“找人?到这来找什么人?”
“奇门之人。”
“什么奇门,没听说过。”
“没听过奇门,这个听说过吧?”林长枫摘下手套,露出了戴在手指上的钻戒。
女孩看了一眼闪闪发亮的钻戒,若有所思地用手托了托眼镜,说:“你找奇门干嘛?”
“刚刚不是还说没听过吗?怎么突然一下子感兴趣了?”林长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是没听过,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在这浪费时间讲一些无聊的故事,那就听着呗,权当给自己打发时间。”
“我这故事可长啰,要从三百多年前开始讲起,不知小姐想听哪一段?”
林长枫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貌似文静,说话语气却咄咄逼人。
“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我和这位先生都是奇门中人,他是乾门传人林长枫,我是东派传人廖南北。之所以冒昧来访,确是事出有因,望姑娘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廖南北早就看出了其中端倪,他不想再看两个年轻人在这里斗嘴皮浪费时间了,自报家门说明了来意。
“既然老伯这样说了,那我也实不相瞒。”女孩看了林长枫一眼,接着说,“我叫白璐瑶,异门宋一手是我父亲。关于您刚刚说的奇门,曾经听他提起过,不过他说,这个奇门不知多久以前就烟消云散了,所谓的四门四派现在也只剩下个江湖虚名而已。”
“噢?”林长枫跟廖南北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