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请节哀。”

潘高头握着费夫人的手，满面悲痛地道：“放心吧弟妹，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一定会把杀害云峰老弟的凶手给抓到的，也一定会给大家伙儿一个交待。”

“是啊弟妹，我和云峰一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这让我想起来就心痛啊。”黄金荣抬起头来眼睛也是红红的，他接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黄金荣这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两位大佬都这么表态，费云峰的老婆便也识趣地用帕巾擦拭掉眼泪，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引他们二人走进灵堂。

一进灵堂，潘高头就趴在费云峰的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峰啊，我的好老弟啊，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呀，你怎么不等等我这个老头子啊……”

众人赶紧上前搀扶起哭泣的潘高头，连声劝说道：“帮主节哀，帮主您请节哀！”

黄金荣走到灵前燃起香，默默对着费云峰的画像磕了三个头，心里却在暗自嘀咕着：“老东西，你倒是比我还会演戏，连头都不用磕！”

潘高头被人搀扶着走到一旁，喝了口茶，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眼睛红红地对黄金荣说：“晚上我们青帮的老大们先碰个头，商议一下怎么给飞云堂的善后吧。”

黄金荣知道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地说道：“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召集大家。”

晚上，费家花园内，费云峰的画像挂在堂中。上海青帮的头脑们正聚集在这里议着事，说到悲愤之处大家面色都是极其的沉重。

潘高头已然没了上午的悲痛欲绝，俨然一副主事者的模样。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杀老大犯上者，乃是江湖大忌，万夫所指，任何一个帮派也容他不得！”

众人听了一个个都惊讶万分，神情哑然：“帮主，难道您的意思是费堂主不是为外人所杀？”

潘高头点头道：“不错，费堂主其实是被家贼所杀！”

“谁？他是谁？”众人问。

“他不是别人，正是飞云堂下的楚达。”

对于楚达，青帮其他堂口的人不是太了解，但飞云堂的人都知道，见潘高头这么一说，下面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不可能吧？楚达这个人看上去很老实的，平时堂里的一些活动也都是能躲就躲的，他会是那个杀老大的人吗？”也有的说：“这个很难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包藏祸心。而且你看，自从堂主遇害之后，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见过这家伙了。”

一个看上去精干彪悍的年轻人抱拳问道：“帮主，请问您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潘高头一看，原来是费云峰手下的亲信阿福。他神情凝重地点头说道：“阿福，你们家堂主的尸骨未寒，我身为一帮之主，难道还会在这里信口雌黄吗？”

“凭什么说是楚达干的？”

“有人亲口供出来的。”

“谁供的？谁审的？”

那个叫阿福的仍然是不依不饶的问。

“是我，是我亲自审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黄金荣说道：“一个喝醉了酒的赌鬼在我的场子里说漏了嘴，说有人许诺他，一旦做掉费堂主，就会得到一大笔钱。我当晚就让手下把他给抓了，还没上刑，那家伙就全招了，说是幕后指使就是楚达。你若不信，可以到那个场子里去问问，当时应该有好多人都听到了。”

“那就是说，你们并没有亲眼看到楚达杀死老大？”

一个粗眉阔目、腰肥膀圆的人突然站出来问。他叫阿四，是费云峰的一个贴身保镖。

“我们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却有人看到了。”

“谁？”

“你们堂主的相好白金花。当晚，她把你们老大送出门，刚准备回房休息，就听到外面巨大的爆炸声。她吓得躲在了窗户边，结果看到了一伙拿着武器的黑衣人，一阵乱枪扫射，就把你们老大给打死了。其中有一个人，据她指认就是楚达。”

讲到这，黄金荣又突然的叹了口气，语气略带沉重地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怎么了？”

“那晚事情过后，可能由于惊吓过度，她人突然像变傻了般说话也是疯疯癫癫的。”

“那她现在人在何处？”

“我怕楚达这帮人会杀人灭口，已经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讲这番话时黄金荣是言之凿凿、滴水不漏，一切听上去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让人无法不信。

“可我还是不明白，那楚达到底为什么要杀老大？”阿四还是不依不饶。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当上堂主。”

没等黄金荣开口，潘高头就主动接过了话茬：“你们可能有所不知，那个楚达觊觎堂主之位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直到最近，他遇到了一个外人，也因此有机会让此等奸贼终于阴谋得逞。”

“一个外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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