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葛长生皱着眉头问。
邵俊不知其意,用眼瞟了瞟身上的衣服说道:“朋友刚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新款西服啊,怎么啦,大人?”
“身为大清国的子民,就该把我们华夏的传统发扬光大,想当年这火药、指南针、造纸以及印刷哪一样不是我们发明的,他们洋人发明了什么?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知识稍微改良一下,就立马变成他们的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这些标新立异又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是剪辫子就是穿西服、打领带的,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都给丢光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又道:“现在是上堂时间,你应该穿的是咱们清朝的官服,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怎么能穿?赶紧给我换了!”
“是,大人,我这就回去换。”邵俊赶紧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当官就要有个当官的样子,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让人说闲话。”
葛长生看着一脸严肃样子说:“还有,以后就是穿西服,也不要穿这种颜色的。”
邵俊听了不解,有些愣愣地看着葛长生。
“太花哨了,我看着扎眼心烦。”
邵俊只得连声说是,就退出门去了,这葛老头子怎么突然关心起华夏的文明传统了,华夏的文明传统不就是在你们这帮腐败的官僚手里被洋人的坚船利炮给炸得四分五裂了吗?现在同我讲这些简直就是可笑愚蠢。更何况,西服又怎么了?纯手工制作,整个上海滩也仅此一套,这可是老子花了五百大洋买回来的,算起来也有大半年的薪水了。更何况,这人靠衣装马靠鞍。白璐瑶为什么那么喜欢林长枫,那小子除了比我能说会道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家的穿着很讲究,你看他每次出行除了黑风衣就还是黑风衣,举手投足是要多酷有多酷。我呢,要么就是灰不溜秋的长衫布褂,要么就是大红大绿的朝服,好不容易买了身西服,你还不让我穿,管得也忒宽了吧?
看着邵俊掩门离去的背影,葛长生也陷入了沉思:“既然他没有参合那件事,那衙门里还会有谁呢?”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
高闻铭望着刚刚离开的邵俊的背影,推门走了进来。
“大人,您问他了?”
“嗯。”葛长生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杆水烟,往桌上敲了敲,轻轻哼了一声。
“他怎么说?”
“他说那天去洋人的地界,是为了抓捕一伙拆白党。”葛长生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高闻铭。
“哦,原来如此。”高闻铭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样子。
“高大人似乎有话想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葛长生幽幽问道。
“大人,恕小的直言,那伙拆白党邵俊是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去抓,难道您不觉得,这事情发生的也太过巧和了吗?”
见葛长生没吭气,他继续说道:“而且,我也问过了当日参加行动的几个衙役,他们说,那天并没有抓人的迹象,几个所谓拆白党的小混混后来也都放了,倒是通往众业公所正门的那段路被封了一段时间。”
“噢?还有这事。”
半眯着眼睛的葛长生吸了一口水烟,沉吟片刻,然后淡淡吩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见葛长生对自己的汇报毫无反应,高闻铭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又听身后的葛长生说了句:“记住,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声张。”
“小的明白。”
高闻铭不知道葛长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多问只得关上门怏怏而去。
见高闻铭走了,葛长生若有所思地把烟枪轻轻放在桌上又敲了敲,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看错了人?他真的参合这件事了?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还是……”
此刻,他的眼神让人难以琢磨,就跟那件玉鸮一样幽深而又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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