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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这么冲动了,刚才让人家揪心死了。”
回来的路上,白璐瑶一直拉长了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好妹妹,好嘞,好嘞,都怪哥不好,不该这么鲁莽,让你担心了。”林长枫一个劲地赔着不是,“不过,你也看见了,那几个日本人太可恶,不杀杀他们的威风,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白璐瑶怒道,“就你爱逞能,就你最厉害,我们出门前顾先生怎么交待的,你难道忘了?”
“没忘,我怎么会忘了呢?他让我们凡事要忍,不要节外生枝。可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人,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小日本欺负?我如果那个吴敦义被打死了,我还跟其他围观的人一样,麻木不仁悚在那里,你就真的高兴了?”林长枫嬉皮笑脸地为自己辩解。
白璐瑶冷笑道:“嗯,你勇敢、你厉害,行了吧,反正你不爱惜自己,便是死在日本人手里,也是活该。”
林长枫笑道,“我死是活该,只是累得姑娘伤心,那便过意不去了。”
白璐瑶脸蛋一红,低声辩道,“你不听我话,自己爱送命,才没人为你伤心呢。”
林长枫继续大言不惭,油腔滑调地说,“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天下只有一位姑娘,她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要那么蛮干胡来,也只有她,才是这个世上真正懂我的人。”
这几句话说得白璐瑶心中舒服地慰贴无比,哼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前段日子你受伤,娜娜一直悉心照料你,至今你都这般念念不忘。”
林长枫连忙辩道,“娜娜又怎能跟白姑娘你相比呢?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白璐瑶听了心中甜蜜无比,“谁是你的白姑娘,你这会儿为了求我原谅,什么好听的话都会说。待得不求人家时,便又会把我说的话当作耳边风的。”
林长枫道:“倘若我说的假话,教我不得好死。”
白璐瑶说:“真便真,假便假,谁要你赌咒发誓了?”她这句话口气已松动不少,显然脑中的气恼已消去了大半。
二人又来到了洋泾浜,聚森大厦附近。原来那浑浊拥挤的河边道已变成一条坦荡的大马路,爱德华七世大街。路边到处是断壁残垣、碎砖片瓦,目光所及之处有几户留在那里不走的店家和住户,就像大海中的飘摇的几艘小船,显得孤独而凄凉。有几只鸽子在一堆乱砖上流连忘返,“咕咕”地叫着,像呼唤着什么似的,眼神里有几分仓皇。大概拆除的房子里原先有过鸽棚,有人养过鸽,这里或许以前是它们栖息过的地方。拾荒的人在废墟堆中翻掏着,寻找可以卖几个铜板的东西。洋泾浜少了原来的喧嚣,但多了荒凉和杂乱。除了刚刚修缮一新的聚森大厦,这里像遭到浩劫般似的,原来堂皇的东西像被撕成碎片,使其以一种杂乱的不堪入目的样子裸 露了出来。
林长枫与白璐瑶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林长枫的目光不漏过每一个角落。在与聚森大厦相距几十间门面远的地方,他目光停留了很久,他很奇怪,为何这里唯独聚森大厦屹立不倒,而其他建筑都支离破碎,拆得面目全非?
洋泾浜还只剩下小半条街。一幢西式楼房充当工地的管理处。墙上张贴着一张工部局的告示:洋泾浜地区凡写有“拆”字的建筑,在半月内无论住宅、商铺一概自行迁移,逾期将强行拆除,造成财物损失的由逾期不迁者自负。蓄意阻碍市政工程进展者将严惩不贷。
告示前一层又一层的人围观着,众人在愤愤不平地议论:“这真是十足的霸王告示,强凶霸道,还顾不顾老百姓死活?”
蚂蚁虽小,为了生存,面对大象这样的对手,也会群起而攻之的。“拆!拆!拆!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公理?小日本几十个大洋就打发我们走了,当我们是叫花子了?”
林长枫和白璐瑶在人堆里看着公示,又看见附近有两个叽里呱啦讲着日语的日本人与几个穿长衫和西服的中国人拿着图纸在议论着什么。
“走,去会会这些人。”林长枫给白璐瑶使了个眼色,二人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二位,请问你们是日本人吗?”林长枫用标准的日语主动向那两个日本人打招呼。
两个日本人一听有人用家乡的语言跟自己说话,立刻抬起头来,见是一位相貌威武、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也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用日语说道,“不错,我们都是日本人,请问阁下,您也是来自日本?”
“是的,憋人小林光一。”林长枫笑着说。
“小林君,幸会,幸会。在下大岛川行,这位是我的同事佐藤三光。”其中一位日本人作介绍道。
“请问大岛君是哪里人?”
“我们俩都是长崎人。”叫大岛川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