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求知若渴的闻通，秦奋再次神秘笑了一下，然后指着碗底款识，还有闻通刚才指出的做旧之处，淡淡说道：“干爹刚才观察的很仔细，尤其是这几处不易察觉的有规则的痕迹。”“的确，这几处痕迹很隐晦，但是用放大镜还是能看出来，应该是人为做上去的。”闻通认真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人工做上去的，不知道干爹听说过没有，辽代上京窑的白瓷，基本都是由人为做上了记号，而这痕迹，应该就是当时做在上面的记号！”闻通和其他几人恍然大悟，不过片刻之后，闻通还是忍不住问道：“秦奋，单单凭借这一点，还是不能确认这就是辽代上京窑的物件啊，我觉得还是谨慎些好。”秦奋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这碗身上，端详片刻之后，这才将瓷碗放在柜台之上。“还是那句话，接下来就是瓷器通用的鉴别方法了，细观釉光辨真伪，瓷器经过岁月多年的洗礼，表面就会出现釉光，所以，釉光是最难作伪的，它能清晰的代表某一个时代的特征。”“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只是，如果眼力和才学不够，根本是看不出来的，而且现在作伪的手法很高明，只怕打眼的会多一些。”闻通插嘴道。“呵呵，干爹说的没错，但是再高超的作伪手法，也做不出岁月洗礼的精华，尤其是这釉光，其实说白了就是，这瓷器表层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一种很有韵味的光泽，您看，这瓷碗的釉光如同羊脂白玉般柔和，而且是由内而发，可是我们看到假的或者仿品一般都是表面一层浮光。”秦奋指了指瓷碗，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上面，听到秦奋的话，全都点了点头，这正好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尤其对于小丽和李秋生兄弟俩，着实是个好机会。秦奋看到几人认真的表情，脸上再添一抹笑意，继续说道：“仿品上面有着很浓烈的‘火气’，就是这假的东西上面如同有火光一般，很扎眼，但如果是出土古瓷的话，就不存在了，因为土锈已经渗入瓷器之中，所以，这白瓷碗才会散发出淡青色的柔光。”“原来如此，秦奋没想到你对瓷器还这么有研究，干爹这次算是彻底折服了，你们几个也好好学学，日后遇到好东西，起码从釉光上，就能看出七八分了。”闻通满脸欣慰，忍不住朝着小丽等人，说了一句。“嗯……”几人均是点头。“好吧，既然你们想学，那我再告诉你们一点，同样很重要，先前是用眼睛看，接下来就是用手摸了，很简单，就是手感，如果是如同极品玉器般圆润，那八九分都是真的，但是如果感觉，有一丝的涩感，那不用说，百分百的是仿品或者假货了。”“秦哥，你真厉害，我太佩服你了……”听完秦奋的话，小丽顿时拍手叫好，一双美目之中，更是满满的喜欢。“差一点，一件辽代的官窑瓷碗，就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闻通拿起瓷碗，满脸的激动。古玩行当，其实跟当铺差不多，就算是真东西，当铺老板也得来一句，光板无毛，破皮烂袄一件。所以，刚才一激动，闻通都忘记了卖主还在旁边站着，看到自己这样，那不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心中一合计，目光忍不住落在秦奋的身上，眼神之中有些自责，不过秦奋却只是轻笑了一下。众人实在看不出，秦奋为什么要当着卖主的面，说这东西是真的。“莫日根老哥，你这东西是让我来帮你鉴定一下，还是打算出手呢？！”这时候，秦奋才将目光，落在了已经是一脸震惊的莫日根身上。“卖……卖……”莫日根显得有些紧张。“呵呵，那既然，你在电视上见过我秦奋，就应该知道，我正德斋向来童叟无欺，别说您是少数民族的兄弟，就是海外的客人，我也不能骗您，所以，我还是希望，您也能实在些！”秦奋笑罢，目光缓缓的转移到了，莫日根放在沙发上的尼龙袋子上。这莫日根看出秦奋的眼神，当下，脸色有些发红，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出门的时候，我的几个汉族朋友告诉我，说是做古玩生意的，只要身上长满毛，那可是比猴子还要精，所以，只好先拿一件试探一下了。”其他几人，听到莫日根的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是秦奋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笑意，莫日根说的没错，这古玩街，有几个是真正做到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呢？！“莫日根老哥，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也和你嘴里说的那些人一样呢？！”“哈哈，当然不会了，其他人都说我这东西是假的，而且还想便宜收我的，只有你，不单单告诉我真的，而且还不避讳我，讲了一些专业东西，当然我也听不懂，这样，那就豪爽点！”莫日根大笑之后，直接将尼龙袋子拿起来，然后大手大脚的从里面依次又掏出五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碗。这次该轮到其他几个人震惊了，没想到这蒙古汉子，竟然有六个一模一样的上京窑白瓷碗。要说，这一只碗或许只有几十万块钱，可是这六个一套，那价格可就不是一般价了，古玩一行，若论单，或许价格可以参考市场价，或者再高些，但是两个一对，或者多个一套，价格就不是市场价来衡量的了。闻通已经忍不住，拿起放大镜开始一一甄别，按照秦奋刚才给他讲的那些鉴别方法，最终，闻通无比震惊的看向秦奋，重重的点点头。其实，秦奋早就知道了这些东西的真伪，因为他可以看到这些白瓷碗上面的浓郁魂气，所以此刻倒是淡定许多。“莫日根老哥，您说说吧，打算想卖多少钱？！”望着秦奋一脸的微笑，莫日根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这六个白瓷碗，的确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但并不是捡的，而是拼了命才搞到手的，要不是遇到困难，他一定不会拿出来卖的。“没事，您就直接说，只要合适，我秦奋全都要了。”秦奋看到莫日根脸上的为难之色，当即许诺道。“六……百万……”莫日根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是挤出几个字。“六百万？！”闻通和其他几人，顿时一阵发懵，尤其闻通更是急忙说道：“这位先生，这东西就算是上京窑的白瓷碗，但是这造型很普通，上面既没有纹饰，也没有图案，所以按照这几年的行情，一只最多二十万，你这真敢要价啊！”“实话说吧，我要不是遇到事情，绝对不会卖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的，所以，最低五百万，少了，我只能带走了。”莫日根认真说道。“莫日根老哥，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难处了，这样，为了能交下你这个兄弟，这些东西我给你二千万，怎么样？！”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下闻通急眼了，急忙阻拦道：“秦奋，咱这是开店做生意，这么做会赔死的！”“就是秦哥，就算这些东西是真的，可是顶多就是百十多万，哪有两千万呢？！”小丽也在旁边附和道。唯有李秋生和张栓柱哥俩没有说话，毕竟，他们目前只是保镖的身份，根本没有话语权。“干爹，这莫日根老哥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家里一定是遇到事情了，要不然，不可能将祖上留下来的宝贝变卖，今天，我就自作主张一次，算是交下莫日根老哥这个朋友了，您去拿支票吧！”秦奋说罢，朝着闻通微笑了一下，示意对方千万不要生气。“秦奋兄弟，你真的愿意给我两千万吗？！”莫日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当然是真的了！”秦奋点头道。“好，你这兄弟我认下了。”莫日根紧紧的握住秦奋的手，满脸的憨厚。再说闻通，虽然心中不乐意，甚至根本想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只有听秦奋的，毕竟，这店铺秦奋才是真正的老板。片刻后，闻通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交在了秦奋的手中，秦奋这才微笑道：“莫日根老哥，走吧，我带你去银行，提现之后，你办一张卡直接存起来，要不然两千万现金放在身上，太扎眼了。”现在的莫日根已经对秦奋完全信任了，多了也不想，直接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两人离开正德斋，有说有笑的消失在古玩街之中。“闻老，秦哥这是为什么啊？！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值两千万吗？！”小丽这才有些疑惑的望向闻通。闻通眼睛一直望着外面，好半晌之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奋做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或许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吧！”的确没错，半个小时之后，秦奋将两千万直接存进了莫日根的卡里，这时候莫日根算是彻底轻松下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秦奋兄弟，我请你喝酒！”莫日根将卡小心装好，满脸感激的对秦奋说道。“呵呵，来到这里，当然是我请你了，哪有老哥请我的道理！正好，很想听听，关于大草原的事情呢！”秦奋轻笑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