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即将真正拥有土地,刘根和其余几个村民激动的难以自抑。
“哎呀,魏排头,你尽管放心,这些事情咱们一定办好!”
“哈哈哈,那就好,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土地是给你们了,归你们了,但是呢,这个税收是不能少的,正常的田税你们可不能不交啊,当然,具体数额之后咱们可以再商量。”
魏克先这样说,刘根立刻拍了胸脯。
“如果只是田税,听凭魏排头吩咐,咱们绝无怨言。”
这样说着,刘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魏排头,苏统领不会要咱们给菜刀啊农具啊之类的东西也上税吧?”
“啊?当然不会啊!”
魏克先忙说道。
“那砍柴和打水呢?不会上税吧?耕田用的牲畜什么的,不会也上税吧?”
刘根旁边上了年纪的老村民连忙询问。
“当然也不会啊,都说是正常的田税了,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心吧……你们也要给这些东西上税吗?”
“也要?”
刘根好奇的看着魏克先。
魏克先反应过来,顿时一阵苦笑。
“我原先也是农户,南边宋国征税名目繁多,除了朝廷的税,地方官员还私自摊派更多的税收,若有战事,战事邻近区域也要临时增加税目,菜刀农具砍柴打水,修个屋子都要交税,就没有什么是不要交税的。”
“魏排头来自南边宋国?”
几个村民好奇地看着魏克先。
魏克先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倾诉的想法,便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过往告诉了刘根等人。
刘根等人听了魏克先的遭遇,十分感叹,心裏立刻就升起了同情之感,于是也纷纷把自己是如何从自耕农变成金人农奴的故事告诉魏克先。
说到动情处,几人泪流满面。
天下乌鸦一般黑。
魏克先算是深深的理解了为什么苏咏霖常告诉他们金国和宋国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真的,真的没什么区别,无论谁做主,都不会对农民更好。
相互比较一下,不管金灭宋还是宋灭金,农民的待遇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的苦、一样的累、一样的毫无安全感和尊严,只能像牲口一样活着,被驱使着劳累到死。
怎样才能逃脱这残酷的宿命?
魏克先知道。
只有像苏咏霖所说的那样,驱逐金人,光复中原,然后碾碎南宋,建立一个大家都能有尊严的安全的活着的国家。
在那个国家里,大家没有苛捐杂税的剥削,没有高高在上的上等人的压迫,不会忙活一年到头连家人都养不活、肚子都吃不饱,不会在丰收年份因为人祸而破产,一夜之间失去一切。
这才是他们所要追求的未来。
是他们不惜一切跟着苏咏霖北上造反的原因。
苏咏霖所描绘的那个未来才是值得期待的未来,而现在,他们正在为了那个未来而拼命的奋斗着。
一念至此,魏克先紧紧握住了刘根的手。
“你们苦了很久了,现在我们来,就是带你们一起过好日子的,以后不会再有人向你们征收苛捐杂税了,绝对不会!”
刘根满是褶子的一张老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