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光复军团体里也有如此胆大妄为且眼光精准之人,居然顺利实现了对他的逼迫,断了他的后勤,使他不得不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撤军。
那么大的战功,可以一举歼灭光复军主力之一的巨大的战功,却在这种情况下惨遭翻盘。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耻辱的情绪。
然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这支之前被他忽视掉的光复军的主力部队。
据他掌握的有限情报,只知道这支光复军主力的人数约在六七万之数,战斗力颇强,还有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马队,来去如风,相当善战。
应该是在山东战争的过程中缴获了金军的战马,从而组建了他们自己的骑兵队,和之前被他消灭掉的河间城下的骑兵队是同样的组成形式。
不得不说,这些叛贼还是有点本事的,把山东庸碌无能的昏官们彻底打败了,占据了山东,以山东为根基发起了北伐,搅乱了河北。
他们有一定的组织能力,能组织那么多的军队,能把那么多的军队带出来北伐,还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用以提供后勤。
这是他们可以搅乱河北的原因。
眼下大半个河北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哪怕是雄州当地都出现了动乱的消息,有人试图作乱,影响官府的行政和动员。
继续下去的话,河北不保,中都危险,金国的国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所以完颜阿邻必须要在这裏把光复军的主力消灭掉,解除二府的威胁。
但是如果对方打定主意不和他打|野|战的话,他也只能采取断其后路毁其粮秣的方式逼迫他们打|野|战,然后利用强大的战斗力取得胜利。
这个方式在之前接受了考验,是可行的,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被人钻了空子,那么现在他应该在河间城享受无上荣光。
而现在却在雄州补充粮秣,品尝着失败的滋味。
完颜阿邻细细思考,感觉这一次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的隐藏粮草,保护粮草和战马使用的豆料,然后对光复军的后方发起打击,逼迫他们离开营垒、城池和他打|野|战。
于是他派出了很多哨探骑兵到处打听消息。
十一月二十八日前后,他明确得知真定城的情况非常糟糕。
联军利用滹沱河水的存在,围绕着真定城筑起了一圈临时水坝用以蓄水,一边蓄水,还一边围困住了真定城,使得真定城被包围在了水坝之中,稍有不慎,就将遭遇水漫金山的待遇。
而今年入冬以来气温还不是很低,固然寒风瑟瑟,可是河水并未结冰,不知道更强烈的寒潮什么时候才能来。
水不结冰,就能淹没一切,所以真定城危在旦夕。
完颜阿邻有些着急,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出兵解除真定府之围,可与此同时他忽然想到那一圈水坝对真定城是个巨大的威胁,对他也是个威胁。
往内掘开可以水淹真定城,往外掘开就可以水淹主动进攻的他,无论怎么看都是特别好用的建筑,利用这个工程建筑,联军把自己放在了不败的位置上。
这让完颜阿邻感到非常棘手。
这就等于他和他的军队以及真定城内的军队必须要有一方成为牺牲者,就算打了胜仗也不能全部得到保全,反而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帮叛军内部有高人啊。
他如此认为,并且进一步认为想出这个计策的人和偷袭他的后方逼他退军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就在真定城下,还在策划着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问题严重了。
完颜阿邻的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