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前几天苏咏霖雷霆震怒之时,他们慑于苏咏霖的震怒不敢说什么,但是对此感到担忧害怕之余,他们还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原因无他,被逮捕的全都是最早跟着苏咏霖北上山东的一群人,最早支持苏咏霖的铁杆,为大明朝立下很大的功劳,现在苏咏霖这样做,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有些人是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
还有一些人的态度则更加温和一些,认为这说不定是有误会在裏面,只要好好交谈,还是能解决问题的。
所以他们觉得可以进行一些交谈。
但是该怎么交谈,该怎么行动,该怎么解除误会,还需要斟酌。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被逮捕的“江南老人”们的家属开始向他们的朋友求助,希望他们可以出面,向苏咏霖说情。
之前的大清洗之中说情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因为被处理掉的几乎没有什么和苏咏霖关系很近的人,大部分都是旧官僚。
而这一次,主案犯是大家自己人。
看着老朋友的家眷跪着在自己面前哭泣,一些心软的人实在是经不住劝,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老朋友老战友就这样被当作敌人处理掉,想着或许还能有点什么其他的方案。
况且他们本身也知道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任何过错,苏咏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己去说情,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到底是江南老人,是从江南开始就跟着苏咏霖的老人们,不用那么决然吧?
于是一些态度温和的老人们以拜见苏咏霖联络感情叙旧的名义求见苏咏霖,得到了苏咏霖的允许,可以去见他。
见了面之后,他们也不开门见山,而是回忆当年和苏咏霖一起在江南水乡冒着生命危险制作私盐、贩卖私盐的过往,以及北上山东闹革命的天翻地覆。
他们都在感叹恍如隔世。
苏咏霖则一眼看穿了他们的目的。
“你们此来,怕不是为了和我谈论旧事,共叙旧情吧?”
老部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向了曾和苏咏霖在贩私盐的船上和其他私盐贩子的船只浴血奋战的周维。
周维现在在宣传部裏面做副主任,工作认真负责,口碑很好,素来被新人看作温和可靠、不让下属背锅的好领导,见谁都是一副笑脸,一副老好人的做派。
谁也想不到十几年前,他竟是刀口舔血的凶悍之辈,一己之力护着苏咏霖格杀三个对方的私盐贩子,斩首断臂,个人战斗力极强。
当时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凶悍的家伙的技能点居然还真的点在了嘴巴上,点的还相当全面,不仅能刀口舔血,也能口若悬河。
但是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很多看上去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阿郎,我们来,其实也不是要您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们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也的确是做的很过分,简直目无法规,胡搞乱搞,必须要严惩!”
周维如此说道。
苏咏霖顺坡下驴。
“我现在就是在严惩他们,你们看不出来吗?”
周维咽了口唾沫,咂咂嘴,第一次感觉说话这种事情是那么的艰难。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阿郎,我也知道他们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也不想为他们开脱什么,他们确实过分了,只是……只是他们到底是跟着您一起北上的老人,从最开始就在浴血奋战。
这些都不说,他们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作是大明高层是否和谐的象征,也是外界看我们复兴会内部的一个窗口,如果他们都被处决掉的话,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呢?所以,至少,留他们一条命吧?”
跟着周维来的五个人也一起露出了哀求的表情,低声请求苏咏霖看在过去的份上饶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