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忽然一顿,因为,有泪水滑进他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
春夜的凉风一吹,透心。
甄爱难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红酒的作用过去,依旧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
醒来之后却不想起床,而是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蹭了蹭。
天鹅绒的床垫和被子蓬松又舒适,软乎乎的像棉花糖。她从不睡软床,偶尔体会这样亲昵的感觉,她还是很喜欢的。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打开台灯,蒙胧的光线把房间内清净典雅的装饰照得愈发温馨。
她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回想了很久,昨晚的事却像风中柳絮,抓不到一丝痕迹。罕见的赖床之后,甄爱洗漱好了下楼去。
才走下楼梯,电梯叮咚一声响,言溯走了出来,看得出是散步了回来的。
他看了甄爱一眼,神色淡然,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
甄爱问:“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问完才发现不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句废话,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好好回答。
果然,他眸光清浅,无声地闪过来,说:“昨晚一个天使经过,把他的翅膀借给了你,你自己扑腾扑腾飞回来的。”
甄爱跟在他挺拔的身影背后,不满地小声嘀咕:“你直接说‘是’更简单。”
言溯耳朵尖,走在前边,头也不回:“你动脑子想想最简单。”
今天是欧文做的早餐。
言溯才拉开椅子坐下,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催什么催,婚礼会跑掉吗?”
甄爱早已习惯,淡定坐下。
言溯语气不好:“饿肚子或口渴的时候,我会变得很不好相处。”
这话说得就像他其他时候很好相处一样。
“你希望我到现场的时候先把你圈子里的朋友们去过什么地方,谁和谁玩暧昧,谁和谁有一腿分析一遍吗?”
“很好。我欣赏你务实的态度。”他挂了电话,满意地准备吃早餐,拿起刀叉,也不看身边的人,说:“过会儿去汉普顿。”
“婚礼?”
言溯阴沉沉看她一眼,不太开心:“我家的事对你来说,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刚才是谁说婚礼不会跑掉的?
甄爱低声骂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