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2)

“诶?”果然木糖醇特制,谁这么有心?桌上还摆着几罐坚果:核桃、腰果、榛子、夏威夷果……玻璃罐上贴了便签,字迹清俊,写着“每日3颗”。

甄意把盘子还给爷爷,问:“刚才那人是谁?”爷爷早退休,不可能是他的老师。且他早年就出国了。

爷爷抓抓头:“苏老师推荐的。”

苏教授和爷爷是同事,搞医学的。爷爷搞哲学,在圈子里久负盛名,即便退休,也常有小辈叨扰请教。

记得那年在绿树成荫的深城,他说要出国学医。现在看来,他搞哲学去了?这么一想,和他那淡,很淡,非常淡的性格真是奇搭。初见,十二年;分别,八年;时光飞逝啊。

甄意拿勺剜一小块布朗尼,木糖醇口味,亏他想得出来。她戳着黑乎乎的蛋糕,忽而想起追他的那些年,看《呼啸山庄》,二十年,凯瑟琳变了鬼,也要在风雨交加的夜回希斯克里夫身边。那时她以为她有凯瑟琳的深情。但渐渐她意识到,有几个男人像希斯克里夫那般爱到癫狂?

女孩长大了,得知道什么叫现实,什么叫青春得意须尽欢,尤其是年轻女子的青春。

旧时光一闪而过,甄意挑了挑眉,唯一遗憾的是:那么漂亮的脸蛋不能为己所用。作为外貌协会会长,她痛心疾首。她笑自己的不正经,乐了,杵杵爷爷的手臂:“老头子,哪天看到帅到掉渣的后生小辈,介绍一个给你孙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爷爷不理,乖乖吃蛋糕。甄意瘪嘴瞪他。

这些年,她再也没有像那样追一个男生了。

还记得,她背着手跟在他身旁,认真地说:“言格,借我一样东西吧。”

他淡淡看她,眼神在问:什么?

“Kiss!”她咧嘴笑。

“……”

“别走……你放心,我会还你的。……哎,你别跑啊!……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甄意约了大学同学司瑰吃甜品。毕业那年,两人一同进警署,甄意工作几个月后辞职重新读研。几年过去,司瑰已实现她从小到大的理想:刑警。

司瑰在西北长大,特有北方的爽朗豪情,连自诩总攻的甄意偶尔也娇滴滴地唤她死鬼。

对“死鬼”这个大家都会叫的绰号,司瑰深知无力回天,可今天,她想抗争:“甄,我要改名。”“名字和梦一样是反的,你安全活了24年。”甄意安慰得敷衍,点了杨枝甘露和芒果西米捞,扭头见司瑰不满地眯眼,她立刻做出推心置腹样,“反的,你看我叫甄意,其实我很假。”

司瑰嘴角抽搐:“这倒是。”

甄意抢先付了钱。司瑰仍深陷名字漩涡:“甄,我要改名。在警署成天被一帮爷们叫小厮(司),我本该是警署一枝花。”“让他们别叫姓,叫名。”

她黑脸:“你让男人们暧昧地叫我小鬼(瑰)?”

“取英文名吧,Rose。”“肉丝。”

甄意哈哈大笑,司瑰知道被耍,从桌底下狠踢她一脚。

“妈妈喜欢玫瑰,就叫我司瑰,她完全可以叫我司玫。”司瑰扼腕。

“你希望刚进警署的毛头小子叫你师(司)妹?”

司瑰表情有如灰飞烟灭,额头栽到桌上:“我这么倒霉?怎么叫都不对!我就是为论文《论名字的重要性》而生。”甄意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