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这才看向季阳,是一个眉毛浓黑眼睛狭长的英俊男人。季阳点头:“我和你想的一样。没想到国内也有如此厉害的犯罪心理研究者,佩服。”
言格敛眉,纠正道:“我并不是你理解的犯罪心理研究者,只是精神科医生。我只研究精神病人的心理。”
甄意低头冥想着,眉心越蹙越深。她为难极了,不想在众人面前驳他的面子,且这个什么犯罪心理专家季阳也支持他的观点,他肯定是对的。
可万一他错了,那不是毁他清名。该不该说?
言格收回目光,眸光清淡笼在她脸上,看出她的纠结和心理斗争,明知故问:“怎么了?”
甄意咬牙,提出质疑:“有可能这个男人没有精神病,他是拐卖婴儿的罪犯,又或者他在绑架,勒索钱财。”
这话一出,身旁的警察们纷纷投来目光,却全是一种大人看小孩玩笑的感觉。
甄意莫名其妙。
言格点点头,说:“甄小姐考虑得很对。”他声线磁又偏软,说什么甄小姐……甄意无端窘迫。
他转而问:“林警官,你觉得呢?”
甄意曾在警署工作,和林警官是熟人,他倒不会因为她的发言觉得怪异,道:“甄意,你说的这些刚才言老师说过了。他认为可能性低,但并没排除这两个可能。警署已派人拉网搜查出城的交通要道。如果是拐卖儿童,安医生的状况就非常危险。”
甄意明白。如果嫌犯的目标是婴儿,安瑶作为障碍,会被杀;活命的情况是疑犯同时还拐卖妇女,那安瑶会被卖入深山,永无天日。想到这儿,甄意的心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可言格说:“拐卖儿童的可能性很低,他们通常会让女性成员来偷婴儿,且他们不会穿着纪梵希女装来偷婴儿。”
啊,她没有观察到这种细节。心稍稍落下:“绑架的可能也低吗?”
司瑰道:“七小时了,婴儿的父母还没接到绑匪的电话。”
七小时。如果是索钱类绑匪,早该打电话提要求。他这七个小时在干什么?是不是安瑶给他造成了麻烦,是不是他把安瑶……她不敢想。
“也有绑匪会故意拖延时间,给受害家庭施加心理压力……”甄意说不下去了,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但很蹩脚,“索钱类绑匪通常只要钱,会要求家属不准报警。可他选择在医院偷孩子,是昭告警察。即使他觉得偷婴儿比较容易,他也会在警察出动前联系父母要钱,不会这样杳无音讯。”
一番分析下来,甄意不得不佩服言格说得很对。想起刚才的质疑,她脸发烫,他那样思维缜密的人,她在担心什么。还怕他出错丢脸,是自己丢脸了吧。
她立在众人的目光里,脸红彤彤的发光。在言格看来,像小太阳。
言格眸光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只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甄意看不懂。
季阳道:“请放心。买卖,勒索,寻仇,这些情况我们都考虑到了,正一一排除。”
甄意松了口气,言格又道:“比起这些情况,这个案子还有另一种较高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
“嫌犯对医院不满,要发泄怒火引发关注。所以他选择从最弱的婴儿下手,顺路挟持一位女医生。这个可能比买卖勒索和寻仇的概率都大,我已经转告警方,他们也在排查。”